二公子刚缠上苏苏那会儿,紫萝还住在苏苏隔壁。二公子房里的连翘来了几次,为二公子哄着苏苏。连翘名义上还是个丫鬟,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只等二公子取了亲,连翘就会被抬成姨娘,因此对她多有恭敬。
紫萝那时对连翘说着好话,殷勤得不行。连翘也不看她一眼,仍是冷言冷语的,对苏苏却是热情过分。
几回接触下来,紫萝也知道了连翘是个不好招惹的,便也不那么羡慕苏苏,等着苏苏真进了二公子院里,连翘那时可还有好脸色给苏苏看?
老夫人邀镇国公夫人来府里那日过后,苏苏便没了踪影,膳房的人都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紫萝是过了几天才走的。
紫萝想起那时来打听苏苏的妇人。
那天膳房刚忙完一阵,灶上的厨娘和婆子们都各自回去,或是找地方打牌玩乐,紫萝为了从膳房出去,花光了积蓄,只能闷在屋子里。
一个穿灰布衣裳的妇人找来了,大概三十上下,脸圆鼻尖,挎着个包袱里面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她来了见附近就只有紫萝一个人在,便问可知苏苏到何处去了,为何不在屋里。
紫萝那会儿子正心烦,与苏苏又没几分交情,见这妇人对着她都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随口就道:“谁知道哪去了?这院里这么多人,我又不是管事的,如何知道去哪了?只听说前些天招惹了主子,许是犯了错,不知道去哪领罚了,哪里是我们做奴婢的可以过问的。”
说完便倚在门上靠着,心想着,那妇人要是托她把带来的东西交给苏苏,她便好心帮了这个忙。
没成想,那妇人一听这话,眼光闪闪烁烁,嘴巴一张一合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她粗糙黝黑的大手往包袱上一拍,身子一转,把包袱挪到后面去,像是谁稀罕她那包里装的东西似的。
竟是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这种有好处就巴巴贴来,一听有麻烦转身就走的人,饶是紫萝也没见过几个如此干脆的。
那妇人恐怕是苏苏家里的某个亲戚。
紫萝是被她当赌鬼的爹给害了才卖身为奴的,家里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心里就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慨来。
此时看着苏苏在几个仆从拥护中往外走去,紫萝微微屏息。
当人通房充其量就是半个主子,还是要看人脸色,一时能讨得好也是好的。
紫萝心底只盼着苏苏那自私的亲戚和自个儿那不争气的爹从此都别再找来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