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锐地发现，念念在和沈卓和好之后，似乎就不再像之前一样，那么在意池清妙了，她终于不再一遍遍地旁敲侧击，询问池清妙当初救下天宇的诸多细节，也不再试探他之前拜托池清妙照顾弟弟的时候，他们相处得如何，她好像没心思再去在意池清妙这个假想敌了，她的世界又被沈卓占满了。
穆天泽看着她那张笑意满满的眼睛，沉默地垂下了眼。
池清妙这几天都在为徐清之参加亚太地区CEO峰会做最后的准备。
她要跟着徐清之一起参加这次会议，这是她第一次作为特助参加这种外部大型会议，总觉得有很多准备还没有做到周全，她已经把所有参会人员的姓名、照片、代表公司、公司的业务范畴都来来回回记了好几遍，生怕会议当天出丑。
会议前后两天，徐清之还有一些和其他老总的小型会面，各类杂七杂八的事宜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会议沈卓好像也会去。
好像是有什么剧情要走。
池清妙仔细想了想，似乎又是男女主的某次矛盾，秦念念在沈卓应酬的时候打了电话过去，撞破了他的某次逢场作戏，于是又是各种误会争吵，看着她心累不已。
池清妙甚至觉得这出又臭又长的戏，让她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此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知道这次峰会，她家的金丝眼镜去不去？
问问他。
池清妙笑眯眯地开始给他发信息。
“我过几天要跟着boss参加这次的亚太峰会，你会参加吗？”
凌储然过了大约半小时才回答：“这次的参会企业都是以实业为主。”
池清妙深感遗憾，“哦。”
莫名觉得他俩聊着聊着，聊成了网恋，虽然他们每晚连麦睡觉，像对你侬我侬的腻歪小情侣，但现实生活中，其实就见过一次面。
“我有点想你了，我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你总是很忙，等你有空了，我又没时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凌储然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微微握紧了手机，她总是这样……自然地跟他撒娇，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他虽然开始尝试着给她回应，但在某个层面上，他又有种自然而然无法根除的确信，她也许，并不会停留在自己的生命里。
没有任何人能停留在他的生命里。
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就很好。
至少他每次拿起手机的时候，都带着期待，原本对着天花板放空思绪的夜晚，都因为有了另一道呼吸声陪伴在耳边，而让他的视线有了可以落下的地方。
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习惯到希望日子就这样重复循环地过下去，不被任何东西打破。
池清妙现在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自言自语，自从他开始回复之后，她就会在每条消息的间隙给他留足回复的时间，他不回话，她就不再发下一句。
凌储然也慢慢地学会回复她的每一条消息，只是这次，他在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之后，按熄了屏幕，把手机放在了台灯笼罩不到的黑暗里。
说实在的，池清妙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渴望他的怀疑他的不安定，凌储然对她来说，现在目前，只代表一个长得很合她眼缘的四十万而已。
她随口撩了一句，在工作结束，到家了之后，才看到他隔了好几个小时发来的消息。
“有机会的话，会见到面的。”
池清妙：“啧，这话十分像渣男的推脱之语，如果不是之前见过你的话，我差点怀疑你是个照骗不敢见人了。”
又过了有十几分钟。
凌储然突然问她：“你还记得我的样子？”
文字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无法通过表情和语气确定他话里真正的含义。
池清妙此时就有些疑惑，挑了挑眉，“您作为帅到让我差点忍不住当场壁咚强吻的帅哥，可以别这么凡尔赛吗？我会觉得你是在撒娇，想让我夸你。”
“帅哥的脸是珍惜资源，随便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的。”
凌储然又问：“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人总是这样，在某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变得一本正经。
“对，一辈子都不会忘。”
哥哥要是真让我赚到了剩下的九十五万，我保证一辈子都不忘掉你的脸，照片打印出来供奉在家里都行。
赌上我的性命发誓。
凌储然又不说话了，池清妙也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但她最擅长什么都不管，顺着雇主的思路走。
“你的脸现在还印在我的脑海里呢，你不介意的话，要不我画出来给你看？”
凌储然这次回复地很快，“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这几天很忙，过几天画好你的画像送给你。”
“好。”凌储然回，“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