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昱停下脚步,偏过头捧她脸颊,疼在眼底,吻在眉间,要解开她眉间的丁香结,教她再也不能忧愁,一字一顿:“崇国不需要神女,而我需要你。”
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询问道:“时辰还早,想去哪里逛逛?”
梅两颊微微有些红意,她今日随意挽了发,只用一支金簪固定其中。此前动作倒有些不牢靠了,扶正了摇摇欲坠的簪,偏眸笑道:“郎君该带着夫人去逛一逛街市,买上满满一车的物件,才显得你情意真诚。”
魏昱面上一片温笑,点鼻轻刮:“拿江山换夫人,未必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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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渊带着春潮七拐八拐,回了自己家。春潮一下车,疑惑问他:“冯大人带我来冯府做什么?”
冯渊领着她进府,摇着扇子,诚恳说道:“我想置办些家里物件,奈何脑笨手拙,不晓得缺些什么,要买些什么,更怕上街被人当冤大头宰。思量想去,只认识春潮姑娘一位,还想请你帮着掌掌眼。”
春潮抱臂睨他:“冯大人官居一品御史大人,只认识我一位女子?”
“是。”冯渊答的干脆,脸不红心不跳:“还有章台宫的兰草,不过陈子恒看的紧,我实在不敢。”
春潮憋着笑,又问他:“冯大人gāo • guān厚禄,还担心小钱?”
冯渊摆摆手:“我两袖清风,生活俭朴。俗话说的好,积少成多嘛。”
你来我往,总之春潮有话,冯渊就能接得上。说着话,两人已经围着冯府开始转,春潮念着冯渊上回有救命之恩,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只有这一回。”
冯渊一个大男人自己住,奴仆也少,除了他自己那间屋子修缮的还算不错,其余的屋子里都是空荡荡的,缺的东西不少。
春潮一面报着,冯渊拿笔跟在后头记,足足写了三张大纸还不够。春潮调侃他:“这可不是小数目,冯大人今日怕是要脱层皮了。”
冯渊替春潮打着扇,笑道:“都按照春潮姑娘的喜好来。”
春潮一听这话,神情微动,停了步子,问他:“冯渊,你什么意思?”
冯渊也不同她弯弯绕,张口道:“物件缺的多,更缺一位夫人为我打理。”
“冯大人慎言,奴婢只是宫女。”春潮眼眸微垂,推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冯渊看她良久,方才道:“如果魏昱没有当王君,我也只是反贼。魏春潮,身份真的重要吗?”
“重要。”春潮认真回道:“冯大人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还是不要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我配不上。”
她自顾往前走着,咬着唇,心道可笑。这样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只是一时新鲜,爱情终归会被家长里短消磨干净,留下的只有怨念与悔恨。
她是高成君十三女,母亲是貌美的平民女,也曾有机会嫁入寻常人家做正经夫人,最后却选择了做了高成君的妾侍。
十四位位妾侍之一。
荣华富贵,宠极一时,投井而亡。
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发了,白白的,鼓鼓的,眼珠子都瞪在外头,面容被簪子划的稀烂。高成君没有去看她,也没有追究,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仿佛死的只是一只小猫小狗。
不,连小猫小狗都不如,只是一只蚂蚁,死了就死了。
反正漂亮的女人很多。
打捞的仆人嫌挖坑费事,直骂晦气。是她自己将母亲拖去的乱葬岗,在臭味熏天中挖了一个浅坑,把母亲草草埋葬,连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生前被折磨致死,死后尸体还要忍受虫蚁的啃食,不得安宁。
泼天富贵,一场笑话。
魏春潮也从小娘子变成了柴房的丫鬟,最后被送去神女庙。
她从小见惯了生死,高门大户中的丑陋肮脏,又怎么会再让自己陷入沼泽。
母亲的死,是因为她贪,富贵不够还要情爱。而魏春潮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还要一章春潮与冯渊的番外,不感兴趣的baby可以不用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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