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昱哑然失笑,很是受用她小意娴静的模样,眯眼细看好一会,叹说:“好吧,我算是被夫人拿捏住了。回去要好好说,为夫可是担惊受怕了一整日。”
他脸皮是越发的厚了,她一双凤眼微挑,发间斜横的银钗也被暮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柔,唇边不经意间带上得意的笑:“怕什么?”
魏昱认真道:“怕夫人受委屈,怕夫人不高兴。”
她有些委屈,错开眼,小声嘀咕:“明明就不怕......”
魏昱没听清,还想再问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从门口的水缸里舀起一勺水净水,一面说道:“夫人进屋歇着吧,我去厨房做饭。”
“好啊......”梅也不同他客气,缓步往屋内走:“我很好养活的,也不挑食。”
他站在原地,仔细揣摩这话,眼前就浮现出她从前吃饭时的模样,挣扎了好一会才附和道:“啊,的确如此......你不挑食。”
不挑食,但真的磨人。
梅进了屋,心想着换一身耐脏轻便的衣裳,好去厨房帮忙。一抬眼就瞧见圆桌上放着一串糖葫芦,她笑着将竹签子捏在手中,小心剥去黄纸,透明的蜜糖裹着红澄澄的山楂,抿一口,心尖都在发颤。
人绕进里间,从衣箱里翻出衣裳,顺手就搁在床榻上。等到脱了外衫,再弯下腰去拿衣裳的时候,才发觉不大对劲。
这床......怎么多出来一截?梅将床铺掀起来,才晓得其中奥秘——魏昱在原本的床榻外,又加了一块木板。
梅眼前仿佛蒙了一层薄雾,想起昨夜他刻意的疏远,指尖麻了又麻。她坐在那块板子上,周遭都静了下来,耳畔可闻窗外风声。深深吐纳一息,也不知坐了多久,却在听见魏昱的呼唤时,那些努力藏起来的委屈和不解,便如同半盏心火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