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回不了神。
……
林茵静静听着歌，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她转头看向沈寒，对他说：“我明天要回去了。”
“需要我送你吗？”他的手指无意识敲在方向盘上，“过两天我刚好要去茗城参加品牌活动，可以提前过去。”
“如果你想去看洛洛，那就去吧。”林茵猜洛洛应该也想他了，“不过我们不能坐在一起，我乘经济舱就好。”
她知道沈寒这种身份的人都是要坐头等舱的。
“开车去茗城怎么样？”沈寒冒出一个很疯狂的想法，“十六个小时，我们换着开。”
林茵心脏一滞，眼神无声询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沈寒唇角扬起，“就当是我们俩的一次自驾旅游，自从重逢，还没有好好的单独相处过，给我一次机会吧。”
说完，他静等着她的回答。
林茵垂眸看向手机，没拒绝也没同意。
唐筱刚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是唐御回家后告诉她向她表白失败的事情，她很震惊地问她：[林茵，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可怜的三哥吗？]
唐筱的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心思不细腻，她是真没看出她三哥对林茵有意思，否则早就撮合他们俩了。
[不考虑，我对他不来电。]
林茵回复得很直接，她和唐筱那么熟，有话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那沈影帝呢？我听三哥说，你和他还在首都碰面了，是有复合的打算吗？]
看到这条消息，林茵下意识往旁边看一眼。
沈寒正对上她投来的目光，“你好像还没回答我。”
“我不想开车。”林茵这话是在拒绝。
“那我自己开也可以，我只是怕你心疼我开长途太累……”
沈寒的话没说完，就被林茵羞愤打断，“谁要心疼你了？能不能别自作多情？”
看她涨红的脸，沈寒漆黑的眸底溢出璀璨笑意，“林茵，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一刻，像回到了当初？”
林茵一怔，数秒后转头看向窗外，生硬吐出两个字，“没有。”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林茵就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昨晚她忘记调静音，不知道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
拿起一看，消息来自沈寒：[我在酒店门外等你。]
昨晚要下车之时，他又问她一遍要不要疯狂一次，林茵遵从那下意识的决定答应了他。
只是现在的时间刚五点，他确定要出发这么早？
林茵顶着睡意朦胧起床，简单洗漱一番，连妆也没化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倒不是她想故意在沈寒面前不修边幅，而是他曾经每天见的都是她素颜的样子，应该都习惯了。
从酒店门口走出去，林茵一眼看见沈寒的车，她警惕性地往四周看了看，熹微的晨光映照大地，到处都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
加快步伐走到车旁，沈寒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立刻推开车门，长腿一跨下了车。
他接过她的行李箱，打开后备箱要将其放进去，忽然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锐利的视线笔直扫向某个角落，那里果然正蹲着一个人举着摄像机tōu • pāi他们。
见沈寒发现了他，那人拔腿就跑，沈寒如一头猎豹，以飞一般的速度追去。
他从后面抓住那人的衣领，将其往后一扯，随即胳膊迅速勒住他的脖子，取下了他脖子上的摄像机。
“你是哪家媒体？”
经常tōu • pāi他的狗仔，沈寒都很熟了，但这人脸生，他从没见过。
“我……我就是一个小的营销号。”那人被勒得要喘不过气，急忙道歉，“我……我不是有意要偷怕的，是有人找我爆料，说您有大新闻，让我跟紧点，我才……”
沈寒戴着口罩，只露一双眼睛盯着他，目光冰冷犀利，看得他心惊胆战。
“那个人是谁？”
“在微博上发我的，我也不知道。”
沈寒打开他的摄像机，看到拍了好多张，都是侧面照，看不清脸。
不过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沈寒。
他将照片全部删除，问他有没有上传，那人摇摇头，诚实地说：“还没来得及。”
沈寒松开他，问他想要多少钱。
这一行有许多没能曝光的大新闻，都是被人花钱买断了。
“五……五百万？”
小狗仔试探性询问，还不太敢开口。
如果他进这一行时间久了就会知道，跟顶流的独家重磅新闻比起来，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沈寒面色不起波澜，将黎仲的电话报给他，让他去联系，还把人家的摄像机给带走了，以防他会去修复底片。
林茵坐在车上，内心一直惴惴不安，看见沈寒拿着摄像机回来，她心脏猛然一跳。
“真被拍到了？”
“没关系，我已经解决了。”沈寒温柔安抚她，让她不要紧张。
然而经过早上的这个插曲，林茵却又被拉回到现实，她静默片刻开口：“沈寒，去机场吧。”
昨晚她的确是冲动了，没考虑那么多，他们走这一路的高速肯定要在好几个服务区停留，现在正值旅游旺季，服务区人流众多，到时万一被路人拍到，怎么也洗不清了。
她答应他的时候完全凭一腔热血，没想过往下要怎么走，她和他已经败给过一次现实的考验，能经得住第二次吗？
反正她是没信心的。
沈寒知道这突发的状况对她冲击很大，爽快答应她，开车去机场。
刚进娱乐圈那会儿，他也很不适应，处处都要受监视，走到哪里都要小心谨慎，让他这样一个恣意洒脱惯了的人都险些被逼疯。
所以他能理解林茵的感受，她虽身为编剧，却也只参与幕后，等于是圈外人，自然无法适应私生活被曝光，他只能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来接受。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聊天，车内只有舒缓的民谣在流淌。
林茵低头在刷微博，很怕那位狗仔交出摄像机还会在网上用文字曝光，她经常会看到有营销号匿名爆料，网友都很相信，不会认为是空穴来风。
直到沈寒的经纪人打来电话……
由于开着车，沈寒只能开扩音放到一旁，黎仲上来就质问他：“沈寒，你能不能收敛点？我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败吧？今天这个开价五百万，明天那个就会开价一千万，你这才多久就被拍到了，再过上一个月，你非倾家荡产不可，而且我这个当经纪人的也不能总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
林茵听得出对方很愤怒，想必是沈寒让狗仔去联系他经纪人的。
对方开价五百万？沈寒同意了吗？她一听都感觉肉疼。
碍于林茵在车上，沈寒不想讲太多，“你先处理好这事儿，其他的以后再说，我在开车，先挂了。”
切断通话，车内又恢复安静，音乐声都不知道在何时停了。
林茵觉得她应该表下态，于是叫他：“沈寒。”
“嗯？”
“你还记得你当初赚的那五百块有多不容易吗？”
握着方向盘的力道一瞬间骤然加重，在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沈寒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涛。
他自然明白林茵的意思，她是在怪他为何会挥霍无度吧？又或者，她是在告诫他，好不容易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好好珍惜，多想想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狼狈不堪。
沈寒许久都没开口，林茵见他侧脸绷紧，周身像覆盖上一层寒霜，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果然“金钱”是他们之间最忌讳的话题，因为它掩埋了最卑微不堪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