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哥哥对妹妹好需要理由吗?”
“确实,感情融洽在正常家庭里是很稀松寻常的事,但如果有些人连亲情都需要自己争取呢?”
林漾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童年的不幸福,不是他用让人无法接受的手段去强行得到一件东西的理由。”
说冷酷点,白斯乔的过去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要她承受这种不健康的关系?
姜承野微微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说这些话不是为白总开脱,他确实没用对方式,对您的伤害是无法抹去的,我想说的只是习惯。”
“习惯?”林漾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姜承野垂下眸:“您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不爱笑吗?不过是从小到大都没遇到太多值得庆祝的喜事,穷人为了活下去很多时候已经用尽全力,久而久之,也就没有笑这种意识。”
他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就像老板,他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可生活的环境教会他去抢去算计才能得到想要的,否则就会被夺走,这样长大的人,能在第一时间用正确的方式向您表达爱意吗?”
林漾沉默不语,转头看向窗外不停往后退的景物。
她能理解白斯乔从小的不容易,可对于她来说,爱情不应该以欺骗与掠夺为起点。
她的梦想是拥有林厉和梁以薇那样的爱情,纯粹而长久,简单而不求回报。
白斯乔对她却是明明白白的索取,还说什么等价交换。他们这段从一开始就不平等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健康的,为什么要继续下去。
她想起白斯乔拥着自己时的眼神,还是会莫名心悸。
可那一瞬间的动心,于她而言大概只是错觉。
白斯乔大概也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生出诸多杂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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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对手戏虽然多,但林漾早已提前独自演练了许多次,再加上边濯很会带动搭档,拍摄都相当顺利。
回到躺椅上休息时,林漾收到林思源的信息。
再考虑一下吧,娱乐圈的复杂慢慢会让你疲于应付,你不适合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回穗城吧。
林漾看得心烦,没有回复就直接按了锁屏,她抬起头时,正好看见边濯笑嘻嘻的走过来。
“状态很好啊,该奖励!”
林漾抬头看向相当有活力的边濯,忍不住脱口而出:“既然这样,送我样东西吧。”
边濯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面露诧异的咦了声:“想要什么?”
“一个回答,”林漾坐起来,认真的抬起头问,“边濯,你入行多少年了?”
边濯把自己的椅子拖近一些,思考了片刻:“嗯......十多年了。”
“那你觉得是不是有人真的不适合娱乐圈?”
仰头准备喝水的年轻人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时已经收敛起笑容,相当认真的看着她:“有人这么说你?”
林漾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圈子里遇到这种质疑的演员应该不会很少吧?”
“问我的话,我觉得没有人天生不适合做某种事,只有不适合的时机。”边濯说。
如果不是边濯的坦白,林漾不会知道他那鼎鼎有名的、出戏必大卖的导演父亲,曾经也郁郁不得志多年,也不知道边濯小时候性格内向,甚至被一些人讽刺是不是有自闭症。
“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你觉得我不适合吃这碗饭吗?会觉得观众看了我就讨厌吗?”边濯在她面前张开手,相当自信的抬了抬下巴。
“别让其他人否定你的路,你要走的路,只有你自己能决定该往哪个方向。”
“当然了,下了决心,就要不断的往前走,不然空有目标,就是海市蜃楼而已。”
林漾背后的落日余晖打在边濯的脸上,明亮而干净。
她从来没想过爱笑乐观的边濯,有这么艰难的过去。
“你简直是娱乐圈的一盏明灯,”林漾精神大振,摸出一块糖递给他,“苦尽甘来,活得真是通透清醒。”
“什么通透清醒,不过是遇到了指点的人,”边濯撕开糖纸,“她才是我的明灯。”
林漾感叹:“那看来那个人更厉害呀!”
“当然,”边濯投来的目光非常认真,“她是我彷徨时的所有力量来源,其实她是——”
“林漾。”
一把相当熟悉的男声打破了林漾沉浸的鸡汤氛围,她回过头。
白斯乔逆着光走来,直到她面前停下。
他没穿外套,黑色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拍完了就跟我走。”
“......白总?”
林漾僵硬的露出个笑容,用眼色示意对方旁边还有其他人。
白斯乔却像是感受不到她传递的信息,微微歪头:“唐墨一醒了,走不走?”
......
小助理提着咖啡和甜牛奶,心情不错的哼着歌回来。
两张躺椅,只剩一个人,边濯把剧本盖在脸上,一声不吭的躺着,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