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历有点心急地问,”你别吞吞吐吐的,一下子把话说清楚。“
“那次搞吊威压的设备,我看到男帮工被钢丝划破了手指出血了。然后……“
小何有些词穷,不知如何用语言描述。“那个人盯着他流血的指尖,感觉就像是我小时候家里没什么零食能吃,过节偶尔能喝点麦ru精就会很兴奋。他的嘴角还在笑,然后把手指的血吃进嘴里了。”
那一幕仅有短短三秒钟。
小何却看到冒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周围人都没注意到。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事后,男帮工恢复了很老实的表情,我也吃不准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现在想来,他的身高和你们要找的人相似,都是一米七八左右。但没有胡子,而且说的也是本地话。”
这里面可能运用了伪装术。
“当时是临时招工,现在已经不再继续雇佣了,对吗?”
奉衍问完就看到小何无奈地点头,“对方的名字,你也是一概不知吧?”
小何再次无奈点头。“临时招工连身份证都不看,时薪现结,有的人就做一天就走了。那个男帮工不活络不爱讲话,要不是手指流血那一出,我都不会注意他。”
小何记忆力不算好,别说名字,就连对方的具体长相也记不清楚。
他提供了一个寻找方向。去影视城北门找吴工,各个剧组时而需要杂活临时工,吴工算是影视城常驻临时工,对工友情况比较了解。
**
**
沪城·南市区
吴露的这个春节过得极其堵心恼火,她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贾优去投资股市,但贾优失踪七八天了。
警也报了,可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还没和爸妈说,之前爸妈就不支持她和贾优处对象。说是做生意人的精明,外面的人际关系也复杂,怕她把握不住。
‘再等几天要是还没消息,我就去渔港村找贾优爸妈把钱要回来。’
吴露站在窗口透气,根本不觉得冬风冷,只感觉到一肚子闷气。
现在还能压着情绪再等待一段时间,而不是马上冲到贾家去要钱,是看在贾优以前送的礼物份上。
之前收的衣服、鞋子、项链、随身听等等,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有一千元。
如果立刻冲去渔港村找贾优父母替儿子还钱,先不说八天前把钱交给贾优时没写字据是空口无凭,更重要的是无法理直气壮等贾优再出现时问他要一笔精神补偿。
贾优父母不管养鱼生意上的事,她现在冲过去要钱,瞧起来倒像是欺负正为儿子失踪而忧心的老两口。不如先等一等,她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和贾优彻底分了。如果钱给到位的话……
吴露心里弯弯绕绕正在想着,视线扫到楼下大门口来了两位穿公安制服的男人。脸很熟,就是查着贾优失踪一事的派出所民警。
难道是有消息了?
吴露立刻跑向家门口,先一步等在了那里。
差点露馅,要是让民警敲了门,爸妈不就知道她隐瞒了贾优消失的事情。
等了一分钟,却没看到民警上楼。
听脚步声是停在楼下,然后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哪位?”
楼下传出一个熟悉的男声,是阮卫生打开了房门。“哎呦,老朱警官,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年长的老朱民警说,“我们想找马红娇同志了解一些事情。她在吗?”
楼梯口,吴露偷听到了马红娇的名字,几乎立刻冒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想起之前被忽视的小细节,在贾优衣服上发现过其他女人的头发,是卷发。马红娇也烫了波浪卷,而且头发的长度也一模一样。
马红娇,这个贱人!
吴露忽然间想明白了,为什么马红娇搬来后就和她不对付,话里话外总是阴阳怪气她。
她本来想得简单了,马红娇不是单纯嫉妒她年轻漂亮,而是偷情偷到了贾优身上,才会看不顺眼正牌女友。
想到这个些,吴露再也忍不了,直接冲下楼找马红娇对质。
“姓马的,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了脸地勾引了贾优!做人怎么能像你这样不要脸,刚刚结婚就出去偷人了!”
“你骂谁呢!嘴巴放干净点!”
马红娇刚刚听到民警上门,她心里正发虚,不知道是为了哪一件事被找上了。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撇干净,不想直接就听到吴露一嗓子叫出来。
阮家的大门开着,民警还在门口等着。
现场,阮卫生直接傻了,他新娶的老婆偷情?谁又是贾优?
吴露可不管阮卫生僵在当场,直接朝马红娇开火。
“不承认是吧?你以为能藏住狐狸精尾巴,我手上是有证据的。你在贾优衣服上的头发,我都藏好了。“
之前,吴露就猜测贾优外面有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不放心才会去算命问婚姻。
过云从算得很准,但越是准越是让她不开心,因为给她的提议是和贾优分手。
假设分手了,哪有那么容易找第二个肯给她花钱,长相年纪也合适的男人。
她不甘心就此分手,想办法斩断贾优的烂桃花就好。去路边摊买了符,按照那个卖符老头的指点在贾优家卧室烧掉了。
当时,效果看起来不错。
贾优向她保证断了和外面女人的联系,可谁能想到狐狸精竟然就在她楼下住着!
吴露死死盯着马红娇,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这女人哪里比自己强。“马红娇,你懂不懂现在的技术!那个D什么A,可以检测贾优衣服上女人留的头发是不是你的。”
马红娇原本还能面不改色,但听到检测头发之类的事就下意识慌了,立刻看向两个民警。
“骗人的吧,还能有这种技术?你满嘴跑火车,公安同志,你们说她是不是胡说八道。”
这还真不是瞎说。
两位派出所民警相互交换了个眼神,1987年大陆侦破案件时引进了DNA的检测技术,只不过现在能做这种检测的机构还很少。
一般的案件也不会用这种技术,更不提私人想要去做鉴定很不容易。
“你们先别吵了,都冷静一下。”
老朱可不想事态进一步恶化,可别发展成两个女同志扯头发打起来。
吴露冷静不了,“贾优拿了我两千四消失了,他养的狐狸精就竟然就住在我楼下,这种事我冷静不了。”
老朱看向阮卫生,这人是被震惊到一句话都不会说了,只好他来控制场面。
“别堵在楼道上,我们能不能去屋里说?吴露同志,你也想追回那笔钱,那就先让我们把贾优的事查清楚,可以吗?”
阮卫生木然地后退半步,让几人都进了屋,然后愣愣地关上了大门。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但瞧着马红娇的脸色变化,不得不承认老婆偷情一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马红娇没有听到民警否认D什么的检测技术,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是真的有这种破案手段。
这让她心头发虚,手掌也渗出了冷汗。该怎么办?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发现了和贾优厮混的事。
“马红娇同志,请你配合调查。”
老朱民警开门见山,“一周前,1月28、29日两天,你有没有出入过盛宫与玫瑰花迪斯科舞厅?”
马红娇僵硬地点头,“我就是去放松一下,跳舞又不违法。”
“1月29日,你和贾优几点离开玫瑰花舞厅的?”
老朱盯着马红娇,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细节。“你们又是在哪里分开的?”
这话的话音一落,阮卫生和吴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红娇,就要听她能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