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也不是很懂为什么他每一句都要带一下萧景闲,诚恳道:“不会勉强赵兄,但赵兄智卓绝,蛰伏多年,总该一展抱负。”
赵云忱深望向他:“没我在,你在萧承尧府上可不好过。”
江熙沉淡定地抿一口茶:“萧承尧能玩死我算我输。”
赵云忱盯着他了会儿,忽道:“你相信萧景闲不会变吗?”
江熙沉手一顿。
赵云忱道:“一人之下的位置,身份地位钱财美人,应有尽有,浮华蚀人,你们之间如今又隔了那么多,你确定他不会知难而退?你确定他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江熙沉默了好一会儿,赵云忱毫疑问是尖锐的,不可回避的。
江熙沉沉默着,赵云忱静望着他,也不催促,眼底是见惯世事的失望,又似乎含着一丝期待。
江熙沉终于抬眸,似笑非笑:“如果你想到什么不切实际的得到安慰,那大约是失望了,实话是,我也不知道。”
赵云忱心里划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这样的答案毫不奇怪。
江熙沉口吻有些淡:“我这些年遇见过很多人,绝大多数人一开始心思都是好的,来慢慢变得世故圆滑,再慢慢变得恶不作,人随事易,世道艰辛,没办的。”
赵云忱默。
的确,这世道,光有好心思是没用的,还会因为散发出来的好被坏人知道,利用压榨,上去像坏人的好人和坏人打成一片,有可能在保全自己之余,为他人做点好事。
藏得越深,站得越直。
师父是这样,他也是,江熙沉、萧景闲又何尝不是?
“那你其实也是防着他?”赵云忱心下有丝奈,这是正常的,恩爱之下是宣之于口的疮痍,哪有绝对的好,各自在龙潭虎穴,不为己,难道还为人吗?
江熙沉摇头:“人往高处走,我绝不为己拖着他,非但如此,我还要帮他,只因为他现在对我好。我也懒得疑神疑鬼,他若真到了那位置变了,回头瞧不上我,我也肯定踹了他,江熙沉不为任何不喜欢我的人停留。”
赵云忱冷不丁满眼愕,眼里有了一丝动容。
“再说了,你说错了,”他眼眸熠熠,似笑非笑,“我不是美人,我是商人。”
赵云忱沉默良久,终是心道自己糊涂,江熙沉是商人,做买卖的,可以亏一会儿,不会亏一世,算亏,也得亏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
亏过了,承受,他会及时止损,萧景闲若是对他不好不值得,他自会找“赚”的。
不是他在三皇府上可怜巴巴地等萧景闲来,是萧景闲来和萧景闲好,萧景闲不来,他和人好。
萧景闲爱来不来。
自己这问题蠢庸俗了。
眼前人早褪下了繁琐的头饰和纹金绣银沉重的喜服,素净平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