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的脸色难得地慌乱一瞬。
“你!”撑着座椅猛然站起,掐着江晏迟的脖子,手指缓缓收拢,这还是诸多朝臣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你竟在我身边安插细作!江晏迟,本以为你是一条听话的狗,倒是我小看了你!”
“大人!”
“楚掌印!”
朝臣们方寸大乱,楚歇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也忙不迭地上前劝阻,这好歹是在人前啊!总得有点分寸。
楚歇心想,就自己这反派人设,像是能有分寸的样子么。
于是松了手,一脚把男主踹下阶梯去。
这一脚费了他好大力气,憋了口气使劲儿踹完后胸腔内立刻涌起一股闷痛感,喉头隐隐带着些腥气。
“咳……咳咳……”
江晏迟是头牛吗,把他踹下去竟然要使这么大的劲儿。
这下倒好,滚下去的人没怎么着,踹人的倒像伤着了。
楚歇扶着长椅的椅坐,忍着痒意——自己的病弱现在还不能被人看出端倪,眼下咳两声还能当是急火攻心。
要不小心咳出一口老血,让人看出自己命不久矣。
只怕是明天夜里就群起攻之强行便当。
这么想着,好容易将血气压下。楚歇先且坐在了长椅上,手撑着脑袋匀着气息。
脸上染着些薄霞的掌印大人,微喘着,鼻尖和眼梢都带了点红,远远看上去竟有几分娇娆。
江晏迟被心里跳出来的这个词又惊了一跳。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定了下心神,又一步步踏上阶梯,每逼近一步还沉静地套着话:“掌印如此气急,想来也不用查了,这证据都是真的了。金还赌坊真的只是暗度陈仓买卖荫官?不止吧。”
两年刚过,可江晏迟身长七尺,身高已超过自己的眉头,如今站在面前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素来清润的眉眼此刻冷冽如寒泉汩汩。
“还卖私盐,是不是。”
后排的朝臣们这才将证据捡起来一一看过,脸色均是大变。
贩私盐,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