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便告知。”
话音刚落,扬声器那边停顿两秒之后,梁厉琛猛地一拍桌,忍无可忍地怒了,“你什么意思?不便告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贺猗,你别他妈不识好歹!”
“……”
刚才的语气有些急促,贺猗觉得梁厉琛似乎误以为他不耐烦了,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啪”地一声,电话直接就被人给挂了。
挺好,唯一一次的机会也没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贺猗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失落,反倒有种长舒一气的感觉。
没了就没了,反倒又有时间可以休息了。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太想跟梁厉琛见面,因为他深知梁厉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能跟傅时靖玩到一块儿的人,连发脾气的脑回路都如出一辙,又能好说话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他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把还昏着的人又往肩头托了托,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
……
这次贺猗没有带着傅时靖回傅家,而是直接去了海苑,到家之前,陈妈已经提前找了医生过来,给傅时靖看了看,确认傅时靖只是被人打了麻药。
麻药的时效其实并不长,短则十分钟,长则两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苏醒过来,贺猗等人转醒的间隙,张医生就已经给傅时靖处理好了外伤。
“贺先生,您要是放心不下,等傅总醒了,可以带他先去医院拍个片,伤口虽然只是皮肉伤,但是我听说傅总之前脑袋曾受过伤,保险起见,还是……”
“我知道,麻烦了。”
贺猗笑了笑,等着张医生离开后,他又返回了房间,看着还躺在床上昏睡的男人,神情若有所思。
今晚发生的事实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尤其是傅时靖给他打来的那个电话,他已经大致可以确认今晚在医院跟傅时靖待在一起的人是谁了。
只是他想不通卡洛斯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恨傅时靖么?按理说并不会,卡洛斯在傅老爷子眼中的地位其实远比傅时靖还要高一些,傅时靖尽管脾气不太好,也从没听说过他跟卡洛斯闹过什么嫌隙。
所以卡洛斯为什么要把人带去医院,还要给傅时靖打麻药?
思来想去间,一种可怕的想法在心间陡然油然而生,贺猗心头一紧,脸色骤然有些难看了起来,他视线落在傅时靖毫无血色的脸上,犹豫了一下伸手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刚想要去脱他的衣服——
下一刻,眼前的男人骤然转醒,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
四目交汇下,傅时靖看着他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惊恐、愤怒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张。
就像一只被丢入泥潭的小鸟,奋力挣扎后被人救起,却又因为怕生而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然而很快,不等贺猗深究他眼里的情绪,傅时靖就清醒了过来,他眉头一皱,失血的唇角微微开阖,嗓音有些破碎地吐出来一口气。
他没有松手,贺猗就由着他这么抓着,等着傅时靖把自己的状态慢慢调整过来后,他才问他,“你今晚怎么回事?”
“别问我……”
傅时靖垂下眼帘,声音里的疲倦贺猗闻所未闻,他视线下垂,落在傅时靖慢慢松开抓住他手腕的指节上。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把手收了回去,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贺猗看了他一会儿,直觉傅时靖有事瞒着他,可他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他转身刚要离开,傅时靖忽然喊住了他。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一晚。”
傅时靖这句声音很轻,轻的那语气里的恳求前所未有,像是生怕他会拒绝他。
贺猗恍惚间听到这句话时,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还趴在被窝里的男人,往日总是向脑后梳的整整齐齐的黑发一早就被放了下来,凌乱地搭在他修长冷峻的眉眼旁,削减了不少那副轮廓和长相天生带来的锋芒和冷锐感。
傅时靖眉睫半眯着,就这么有气无力地注视着贺猗,印象中,男人似乎很少向他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贺猗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再一次成功的被傅时靖给蛊惑了,他滚了滚喉头,声音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他脱下外衣刚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傅时靖就朝他靠拢了过来,埋首在他颈窝间,手臂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腰,贺猗看着他柔软的发顶,抬在半空中的手只迟疑了一瞬,就搂住了傅时靖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衣带水”×1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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