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是你,那你可有不在场证明?”
贺猗坐在刑讯室特制的椅子上,刚刚长达一个小时的审问让他心力交瘁,他闭了闭眼,再三重复道:“我没有shā • rén,更没有把尸体推进海里试图毁尸灭迹。”
民警还是那句话,“那你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证明你事发当晚的确是待在酒店里,睡了一夜?”
“……”
半晌,不听他回答,民警用手指扣了扣桌面,严肃道:“希望你配合,这样早点解除嫌疑对你也有好处。”
“我已经说了,手机没电,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低声重复着,忽然不知想起什么,贺猗猛地抬起头来,“酒店走廊不是有监控么?你们可以去查,去查我什么时候回的酒店,我敢发誓,我是今早才离开……”
“这位同志。”民警再次耐心地提醒他道:“我们刚刚也说了,监控录像在事发当晚就出现了故障,你所提的建议无法作为洗清你嫌疑的有力证据……”
“那你们又凭什么抓我?”
贺猗皱起了眉头,眼底出现了一道血丝,“就因为我打了人?因为我不能提供什么狗屁的在场证据?!”
他现在只觉得头很痛,痛到他的思维都是混乱的,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从小被老师家长教育要遵纪守法,到头来,居然也会坐在派出所刑讯室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民警是不是看出他状态不好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没过多久,贺猗就被人从椅子上带走了,他路过走廊时,余光里有什么一晃而过,似乎注意到有道视线正注意着他,贺猗不禁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
对面站着龙飞宇,还有孙言韵。
“贺先生……”
孙言韵眼巴巴地望着他,当即就想上前,却叫龙飞宇一把拽了回去,他面色僵硬,没有了一开始在会议室里的悲痛欲绝,反而看着看押他的民警,点了点头。
“麻烦了。”
“……”
这三个字听在贺猗心里,忽然就有些遍体生寒。
他也不懂,怎么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他跟龙飞宇之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以为他们只是吵一架,之后互相道个歉和好就完了,男人的友谊从来都是既简单又纯粹,可是……他们之间好像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他走了过去,身后很快就响起了孙言韵跟龙飞宇的争执声,两人竟然直接就在派出所里吵了起来。
“你明知道贺先生那样的人是不可能shā • rén的,你为什么不帮他说话?!”孙言韵头一次被他气到掉眼泪,“你怎么能这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想我说什么?”
龙飞宇丝毫不为所动,“为他辩解?这种事是律师应该做的,他既然清白,那你瞎操什么心?”
话落,不等孙言韵接着争辩,龙飞宇拽着她就想离开,可孙言韵偏偏跟他执拗了一阵,龙飞宇当即心头火起,一把甩开她,指着贺猗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道:“你他妈从头到尾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从事发起你一直在关心姓贺的!你要是不想跟老子过,就他妈滚!”
“……”
这话骂完,孙言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贺猗本来不想说什么,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猛地挣脱开了民警,大步走了过来,“龙飞宇,你心里不舒服,完全可以冲我来,你没必要牵累无辜……”
“你现在在这儿逞什么英雄?”龙飞宇恶狠狠打断了他,“你不觉得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很恶心人吗?”
“……”贺猗顿时也恼了,“你他妈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民警立马威吓一声,快步跑过来反剪住他双臂彻底控制住了他,不忘义正言辞地警告道:“这位同志,实际审讯时间是三十四小时,如果你还不服从,我们完全有权利对你继续进行审问。”
这话说完,贺猗就被带走了。
直到他被人重新按回椅子上,耳边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贺猗才彻底看清那连接在椅子扶手的另一头手铐,此时正结结实实地铐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恍惚,案件嫌疑人在被查清嫌疑后,自然会被释放不再拘留,而他现在被铐在这里,是不是已经有初步的证据证明,他已经涉嫌犯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