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诉!”魏灵诉刚从研究室出来,海宁从背后追上他,“今晚的聚会你非得去,我可都安排好了!”
“算了。”魏灵诉淡淡道,“酒吧里很吵,我不是很想去。”
大学到硕士,魏灵诉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习和投资上,和他们一起去酒吧的次数寥寥无几。不过与之相对的,他在大三的时候投资回报已经相当丰厚,再加上背景加持,硕士还没毕业,就已经在创投圈小有名气。
“都要毕业了,以后说不定能不能见上呢,最后一次,还是来吧!”海宁搭上他的肩膀,“大家可是为了你,特意选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酒吧。赏个脸嘛,魏总。”
魏灵诉无奈摇摇头:“你的格调该不会是钢管舞什么的吧。”
“绝对不是!”海宁保证道,“我们可都是正经人。”
“行吧,正经人。”魏灵诉笑着说,“地址给我吧。”
晚上,魏灵诉早早结束今天的安排,按地址走到酒吧。
酒吧地处港口,浓重的雾和湿重的雨中,挂着一小块木制招牌。魏灵诉抬头,依稀想起这家酒吧似乎出过数个知名乐队,到现在也是不少音乐人的朝圣地,还真不是那种舞池音响轰人的低俗酒吧。
地点选在这里,倒真的在迎合他的品味。
魏灵诉推开大门。
室外狂风冷雨,而他推门的刹那,温暖的热气和醇厚的酒香混杂着丰富的乐曲扑面而来。海宁立刻站起来招呼他:“魏灵诉!这边这边!”
魏灵诉的脚步却停住了,他的目光透过海宁,径直落在角落里的某个人身上。
酒吧不大,从大门口到角落不过几十步的距离,热闹谈笑的人坐得满满当当,酒吧一端有个不大的台子以供乐队现场演唱。
主唱背着一把木吉他,半低着头,面容淹在柔和的阴影里,正在唱一首认真又忧郁的歌。周围人的哄闹似乎完全打扰不了他,反而给他的音乐染上温暖醇厚的啤酒香。
“发什么愣呢!”海宁笑着的脸骤然放大,他拉着魏灵诉走到最内侧一桌,将人推到桌前,“魏灵诉,Rêver家的三公子,肯大牛手下的高材生,未来音乐界的天使投资人!”
一串头衔砸起五六个人,都起身和他寒暄。
魏灵诉忙道:“不用这么拘束,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个学生罢了。”
客套寒暄好一阵子,人群的焦点才从他身上移开。魏灵诉这才找到机会,偏头小声问:“台上的是这里的驻唱么?”
海宁还没说话,倒是桌上一人抢着答:“怎么,你觉得他唱得不错?”
“还行。”魏灵诉保守地说。
那人竟然直接站起来,举着酒杯冲台上大喊:“嘿,大千!有听众说你唱的不过是‘还行’!”
台上的歌手应声抬头,魏灵诉却愣在当场。
这一定是幻觉,或者是周围的热气熏得他有些头晕,否则他怎么会看到千忆坐在台上?
千忆抱着木吉他,似乎是冲着这边笑了一下,演唱还没结束,短暂的微笑过后,他很快又低头,继续唱刚才的那首歌。
周围的嘈杂声都像被这个笑容稀释,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切。
一首歌结束,千忆卸下木吉他,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径直向这一桌走来,魏灵诉低下头,心虚地抿了口酒。
“怎么不多唱几首,难得遇到一个不被你的魔音收买的。”刚站起来喊千忆的人似乎和千忆认识,人还没走到就举着酒杯和他开玩笑。
“不了。”千忆撑在沙发椅背上,带着点笑看着众人,“哪儿能抢你的场子。”
“这几位是?”他转而问,“怎么也不给介绍一下。”
“这几位都是这边的留学生,找场子的时候认识的,我给你介绍一下。”其中一个人挨个介绍魏灵诉的同学,千忆则挨个点头以示问好,轮到魏灵诉时,那人细微地顿了顿,“完了,魏公子的全名我给忘了。”
“不用介绍。”魏灵诉说,“其实——”
“其实来的都是朋友。”千忆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对不住,他满脑子音乐,记性不太好。”
他越过人群,就像初次见面那样冲魏灵诉伸出右手:“我叫千亿,先赚个一千亿的千忆。”
那句“其实我俩认识”就这么被堵在喉中。
他这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不想提?
魏灵诉忽然有些生气,不过他最恼怒的还是千忆这幅无比自然的态度,好像今天真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他瞥了眼千忆以示友好的右手,别开脸没理会。
气氛有一丝尴尬,好在在场人迅速开起玩笑,一波人簇拥着千忆坐下,另一波人和魏灵诉岔开话题,这个不愉快的见面就此翻过。
“大千你多大啊?”桌上一名女生问,她似乎对千亿很感兴趣,千亿说什么她都极其捧场,更抓紧了每个机会和千忆说话。
千忆将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十九……二十?”那姑娘清脆笑着,“我硕士都要毕业了,说起来算是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