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雾斋,胡侧妃听闻寻王已然回府,黯淡数日的双眸终于一亮:“已到了么?”
“到了。”黄禄立在她跟前,每一句话都说得小心,“下奴早早差了人在门房那边候着,刚过来回了话,说殿下到了。还说……还说……”
他打量胡侧妃的神色,胡侧妃却心急,一拍桌子:“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黄禄笑一声:“说殿下回来时脸色不好,也不跟王妃搭话,自顾走在前头,像是跟王妃生了什么不快。”
胡侧妃长长地吁了口气,明艳的薄唇勾起一缕笑意:“有这事?”
过去十几日,她都在胡思乱想,晚上一闭眼睛就想到他现下在田庄上,继而想到王妃那张状似纯真的脸。
一想到他们在一块儿,她就难受得睡不着。
可之所以会难受,自是因为她以为他们已两情相悦。她多怕真会那样,若是那样,这十几日他们两个在田庄厮守,没有外人搅扰,不知会柔情蜜意成什么样子。
她甚至一度想找过去,思虑再三,却又理智地忍住了。
若他们真的两情相悦,她更不能去当一个碍眼的人,反让他徒增厌恶。
所以这十几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如今听了黄禄的话,她的心才算放下几分。
他们之间生了不快就好,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她都有了机会。
胡侧妃坐在茶榻边,斜倚着榻桌,轻按着太阳穴:“你去膳房看看,我早先炖上的那盅汤煲好了没有,煲好就给殿下送去。”
“诺。”黄禄应声。
胡侧妃又说:“再去告诉殿下,我染了风寒,头疼了好几日了。”
说完她就打了个哈欠,打得下颌轻抬,玉颈微扯,婀娜多姿。这样的姿态落在女人眼里,大抵会觉得她矫揉造作,男人却总会喜欢。
而后她便起了身,搭上侍婢的手前去沐浴更衣,专门换了身格外轻薄柔软的寝衣换上,先一步躺到了床上去。
之前的十几日都不重要。那十几日他虽去找王妃了,可她手里握着府里的权,便也不算输。
重要的正是今日,她要他到她这里来,然后将他留住,让他像从前那样离不开她。
.
南闲斋中,楚钦用过晚膳就提笔练字,一练数页。
早已放在他案头的那盏汤已被热了两回,再度放凉下去,阿宕上前去端,目光不经意地送他的字上扫过,见他正写下一行: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