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惦记太久,才无辜生出了诸多黏连的情愫,显得赵时隽愈发离谱荒唐。
他方才回来后也想过了,这病症不难解决,只消睡她一回,便可痊愈。
男人闷笑一声,璨璨眸光深处掩藏的是毫不加以修饰的欲念。
赵时隽的话半是露骨,端看听的人是如何去理解的。
他好似只是在诉说着一些关于人性的东西,又好似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茶花,他想要她这个事实。
指尖那朵花瓣娇艳层叠的花毫无防备地簪入鸦黑鬓角。
小姑娘白润的脸颊不施粉黛,那双美眸澄莹中又不经意间流露出点点柔媚,像是个生了倒刺的小勾子似的,勾在人心口摘都摘不下来。
茶花颤着唇瓣便要开口,却被对方食指抵住。
指腹终于替代了上回那只银勺,在她柔腻的唇瓣上肆意蹂/躏。
那种想要将些漂亮柔软的物件狠狠撕碎揉碾的破坏欲油然而生。
“考虑清楚了再答复我……”
毕竟他现在心情是真的很差。
这个时候,她最好不要惹他。
正如陈茶彦料想的那样……
夜里那些绮丽的梦生得愈发频繁,少女雪臂勾缠着他,泪光点点娇泣求饶的画面叫他压根就没能睡好几晚。
赵时隽自己都觉自己这大尾巴是要藏不住了。
……
晌午后。
下人往茶花的屋里送来了一架琴,又低声同坐在窗下的女子道:“是殿下吩咐人送来的……”
茶花的动作顿了顿,这时候才明白了哥哥前几日的告诫。
她无力拒绝,这时回首,才有种自己被人一点一点诱入个什么陷阱一般的心悸。
她想起不知什么时候听老人说过一则故事。
炉子上烧一壶凉水,倘若这时候丢一只缺水的青蛙进去,它不仅毫无防备,还会依赖在那水中的滋味。
待那水温一点一点上来,它都不会过于警觉,直到彻底无法逃脱时再发现,那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当下茶花心口道不明的感觉,便与那只青蛙极其相似。
待丫鬟离开后,茶花才起身试着走出房门。
她没有去看陈茶彦,而是绕着府里寸寸寻找无人的出路。
乃至到了角门,门边上一个婆子上来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茶花道:“我想出府一趟。”
婆子笑说:“那老奴叫人过去给姑娘备车……”
茶花打断她的话,柔软的嗓音坚持道:“我想直接出府。”
那婆子愣了愣,笑意收敛些,却摇着头一副害怕摊上事的模样,“那可不行。”
这也恰恰证明,上头对她们底下人的确交代过了什么……
茶花被她拦回,这时角门打开,却是往府里送菜的伙计到点过来,几人推赶着一辆摞着新鲜菜的板车进来。
婆子忙转身上去检查,捎带守着门口,生怕茶花趁乱给跑了。
那板车路过时,推车的一个婶子却忽然往茶花手里塞了个信封。
“每天都来,倒是头一次见姑娘……”
对方好似说了句玩笑话又继续做事。
茶花见那门口婆子警觉,便立刻将东西塞到袖子底下转身离开。
方才那人的意思莫不是每次都会带着信封过来?
许是想买通个下人传信,但因为守门婆子眼神毒辣,一直没找着机会……
茶花这时才惦记起自己和虞宝镜上回见过面提及的内容……
她这下没在外头逗留,反倒快步往回走去。
刚一踏入房门,茶花便抽开信寸许,果真看见了“虞宝镜”几个字。
她心下微喜,正准备将信全部抽开,余光里却陡然瞥见桌旁一抹青色绣云纹的精致衣摆。
茶花心口猛地一惴,忙将信塞了回去。
她背过手,抬眸便撞见了端坐在屋中的赵时隽。
赵时隽目光先是落在她藏在身侧的手臂,后才渐渐往她脸上扫去,显然将她进门时的举止看得清清楚楚。
茶花心中没了主意,只下意识转身往里间去。
没走几步就被人攥住了手腕,将那信件一把扯下。
茶花抽了口冷气,下意识要夺回。
对方却高高举起手臂,令她扑了个空。
赵时隽目光幽沉沉地盯着她问:“这是什么东西?”
“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茶花屏住呼吸,望着那信件。
赵时隽却缓声道:“既是不重要,那我也想看看……”
他一手格开她身来的手指,将那信提到了眼皮底下。
信封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笔迹,可见这封信写得很是隐秘。
内里是些什么内容,反倒叫人愈发生出了好奇……
在他要抽出信纸前,茶花却蓦地扑上来抓住他手腕,眼睫随着呼吸颤动了几下,才带着些许哽咽道:“是我写给我未婚夫的信件。”
男人的动作霎时一顿,垂眸朝她看去,“你说什么?”
茶花咬了咬唇,眸中生出了泪意,“是我想写信给未婚夫了,我虽与他失散了,但隔段时间便寄出一封,倘若恰巧有了回音,就说明他回来了……”
“还请殿下将这信件还我。”
“殿下说把我当朋友,想来也不会阻止我去寻未婚夫的,是不是?”
赵时隽阴沉地看着她那小嘴一张一合。
她学聪明了?
学着拿他哄她的鬼话来堵他了?
“好啊……”
他柔着嗓子道:“我还给你就是了。”
见着小姑娘竟还真微微吐气相信的天真模样,他更是被她气笑。
下一瞬,那信件便在他手中毫不留情地撕成了几半。
茶花见状,连忙一把夺下,可夺回来的都成了一堆无用的碎片。
小姑娘眼眶霎时一红,心口不禁涌起酸涩,抱着那堆碎片低头便要走。
“站住。”
“你是要去哪里?”
被人拦着去路,茶花只闷声道:“我回去重新写……”
这话俨然是彻底点燃了火药桶般,惹得这位昭王连日积攒在心底的暴躁是半点也压不住。
赵时隽挑起唇角,眼底的狠意也窜出几分,嗓音扬了几分。
“今个儿就戳穿这窗户纸也罢……”
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对他来说,也实在是繁琐又折腾。
再回想自己耐着性子给她扮白脸的帧帧画面,和那摇尾乞怜的阿黄又有什么区别?
赵时隽嗓音冷戾三分,垂眸将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在眼底。
“茶花,若跟了我,日后你至少也还是个王妾,算不得亏……”
算不得亏……
这窗户纸被捅得透透彻彻,毫无余地。
茶花听到这话自是震惊,却还强忍着泪意,下意识把那无中生有的未婚夫推了出来。
“我已有未婚夫……”
听到她未婚夫的名号,赵时隽便觉得心口被人塞了把草似的,冷笑不止。
他冷嗤道:“焉知他没有瞎眼瘸腿,琵琶别抱?”
“指不定连孩子都已经生了一窝……”
却不知这话是不是戳中她伤心处,惹得小姑娘眼角泪珠又滚落几滴。
赵时隽看得额角青筋猛跳,心口缓了缓方才被她激起的恼意。
见她是个这般容易落泪的性子,他也不是非要把她欺负哭。
料想她到底年岁不大,遇到事情就只会哭,也不知晓该怎么同他服软。
“我待你如何你不清楚?”
“你不是喜欢琴么?今早上我还着人给你送了一把……”
他说完方才的狠话,转而说道:“至于你那未婚夫,趁早忘了就是……”
想来他要家世有家世,哪点会比不上她惦记的穷酸庶民?
“你若是喜欢琴棋书画,日后我可以亲自教你,便是游船吟诗作对聊以愉情的事情,那些年轻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我也都会。”
他低头抚去她脸上的泪,耐着最后的性子开口。
“想来你也只是一时之间还难以习惯罢了……”
嗓音是软和的,可话里的意思却是他向来不容旁人置喙的语气。
“我再给你一段时日,你须得好好适应自己身为昭王侍妾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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