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数卫慈的童年,启蒙推迟两年还算是小事儿,最严重一次还威胁到他的性命。
因为仆从伺候不尽心,卫慈感染风寒,高热两天才被人发现,众人却以为是寻常发热,请来的郎中医术寻常。卫応回府发现弟弟都要烧傻了,连忙将人送到杏林圣手那边捡回一条命。
深知这些陈年旧事,卫応也没办法开口要让弟弟为家族如何付出。
再者,卫慈是个一言九鼎的脾性,既然答应说要照拂家人,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兄长——”
卫慈望着卫応,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喉间梗着什么。
卫応了解自家弟弟,卫慈何尝不了解自家兄长呢?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卫応的脾性都没怎么改变,前世因为挚友早亡而抑郁而终,今生怕是……思及此,卫慈便觉得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心头只剩无力,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応倒是看得很开,他道,“你莫不是想劝我苟且偷生地活着?”
他连“为兄”这个自称都不用了,烛光映照下,眉宇间多添了几分郁结。
卫慈搁在双膝上的手攥紧衣摆,艰难道,“兄长何不多想想大嫂和侄子侄女他们……”
尽管他不喜欢用亲情血缘绑架兄长,但若能让他活着……哪怕是活着也好……
卫応眸光带着几分温柔,心下暗叹。
“你应当明白为兄的选择。”卫応神色未变,眼底隐隐有些留恋,“你的大嫂,你代为兄写一封放妻书,让她寻个良人再嫁就好。为兄这个情况,哪怕是活下来了,对她而言也只是折磨,白白耽误她的人生。膝下儿女,除最年幼的一个,其余都能自立门户,倒是不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