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向林锦文敲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
林朝白也不知道为什么电子现金都这么科普了,林锦文还是让林朝白每次都去找她拿现金。
可能是想看她活没活着。
下午林朝白还要回学校准备明天复学后学生会纳新的工作。
所以把时间和地点约在中午,林锦文的住所。
林锦文住的是去年的楼盘,她通过一个客户以一个绝对优惠的价钱入手,她心情很不错,那时候还未入住就带着林朝白来看过一次,林朝白对她口中通过干净医患关系得到的好处一点也不感兴趣。
小独栋前停着一辆林朝白没见过的车,车牌照不是本市,她有些狐疑地打开门,看着玄关处的男士裤子和袜子,林朝白心里有数了。
好在屋里没有别的声音,她在玄关处套上鞋套,犹豫着要不要给林锦文打一个电话,至少让他们知道家里多了一个活物。
手机还没有拿出来,楼梯穿来拖鞋踢踏踢踏的声音。来人穿着一件浴袍,看上去比林锦文还要小上几岁,他左手拿着毛巾有些粗暴的擦拭着头发,带着婚戒的无名指在动作间若隐若现,目光相汇,他一愣,朝着楼上喊了一声:“有人找你。”
楼上没有人应声。
男人迈下最后一阶台阶:“我叫吴……”
林朝白压根没有听,从他走下最后一级的时候,林朝白转身走到窗边,刻意和他保留了一大段距离。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尴尬和不自在,只是懒得搭理人。
“打扰一下,请问有在听我讲话吗?”
林朝白这才瞥了他一眼:“没有。”
男人语塞,抱着门口的衣服重新上了楼,大概十多分钟后他穿着整齐地和林锦文一起下楼。临走前,林朝白听见了接吻的声音,男人说:“你女儿和你一样有个性很漂亮。”
门关上了,屋内留下母女二人。
林朝白伸手,连句话都不肯说。
伸手表示林锦文给钱。
“一来就要钱?”林锦文从柜子上拿下香烟和火机,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倚着料理台,透过开放式厨房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和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人?”
原来这种年纪的男人也是会告状的。
林朝白话里带刺:“有必要理会吗?难道下次你还会和他上床啊?”
她根据林锦文的做法发现她参照托马斯那套‘三’的原则:她短期内绝对不会找同一个男人三次。她可以和一个情人保持数年的长期关系,但每一次间隔时间必须三周以上。
“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难听可不好。”林锦文将烟夹在手指指尖,水杯里的凉水一口喝了大半。
“觉得实话难听就把生活费给我,我立刻走人。不打扰你听些入耳的声音。”
林锦文把水杯搁在台上,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吐了一口烟圈之后,隔着烟雾她看向林朝白。
她是一个心理医生。
林朝白格外讨厌被她这么看着。
每次林锦文这么看着她,她都有一种被扒皮剔肉的感觉。
林锦文盯着她:“你比起那些山区里的留守儿童,要幸福得多了。你觉得自己孤独却勇敢,了不起。内心又自怨自艾,觉得任何事情都不会使生活变好,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你。那其实是你自己顾影自怜,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你的不幸是因为你每次都把你的负面情绪和你的害怕放大。”
屋内回归寂静,那份安静却让林朝白觉得震耳欲聋。
她心里的恨意席卷而来,这份恨意是来得如此强烈,而这样的强烈对林锦文来说却是那么的不痛不痒。
林锦文只爱自己。她数了一遍钱,将钱交给了林朝白。
临走前,林朝白弯腰扯下鞋套,回头看着林锦文,她不知道自己眼里是否有带着泪花,只觉得视线里的林锦文身影有些模糊:“我以后会孤独终老的,你毁掉了我对婚姻对孩子所有的期待。”
孩子对母亲的爱,一旦失去了便永远无法重新获取。
出租车上,她坐在后排,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脑袋侧着看着窗外的街景,匆匆掠过的景象还没来得及看清就错过了。
林锦文的那些话一点点的在耳边重新响起。
心理医生的眼光毒辣,林朝白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的就如同她口中所说一般,那些她的不甘是否真的只是廉价低劣的自我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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