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面上一黑，反手聚起一块破碎的镜子，“你好意思说，你看看你现在狼狈样子。”
暴露在外的皮肤就没一处沾血的。
但他一脸无谓，“还行，气质还在。”
神他喵的气质。
“说正经的，”沈歆一脸郑重，“你用一号药剂了嘛？”
戚钊脊背微僵，脸上的笑容就梗住。
“谁告诉你的？”
“叶佳佳。”沈歆略显急躁，“到底用没？”
“没没没。”戚钊掩下略微的慌乱，脏兮兮的手习惯性的想要碰触她，又想到她现在是成年模样，只好讷讷地补充，“这东西哪能随便用。”
沈歆压下不安，面色却越显暗沉，摊开手，“给我！”
一瞧着沈歆宛若要炸楼房的模样，戚钊就知道她想毁了一号药剂。
但他一瞬间捂住胸口，故作不理解，“那可不行，这是登记在案的，你想要，回头钊哥让教授分配给你。”
“你！戚钊！你别给我装傻！”她站在驾驶室里，伸手就去扒戚钊外套，要把一号药剂夺回来，“这东西还留着干嘛，送命吗？”
然而沈歆什么都没捞着，只摸到他胸前内袋里硬邦邦的小盒子，显然不是一号药剂。
“别急……”
“咳。”戚钊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传来一声咳嗽。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就见头顶两三个脑袋抻在上面。
顾响一脸绝望，“我恋爱都没谈怎么就失恋了。”
夏博挤过他脑袋，尴尬地说，“我们在外面等等。”
末了，退了半个头又想到什么凑回来，“那啥，老大，你们办事要不要先洗洗澡，这鲜血污遭一身的，干柴烈火也烧不痛快的。”
戚钊：“滚！”
沈歆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再低下头的时候，忽得猛地惊醒，戚钊这shǎ • bī正被她压在身下，为了夺一号药剂，他上半身衣服被扯得衣裳不整，大半肌肤暴露在外。
反应很慢的，沈歆视线从上至下，看着一排排腹肌混着几条若隐若现的伤疤延伸进裤腰带里。
又木然的，视线从下到上，对上戚钊不怀好意的眼神。
沈歆一激灵，想堵住耳朵，果不其然就听到他嘴里冒出一句吊么郎当的话。
“钊哥腹肌好看吗？”
嗷——
下一刻他肚子就挨了一胳膊肘。
“那啥——老大，你还好吧。我们啥时候能进来啊？”夏博几人坐在装甲车车顶，眼不斜视，“友情提醒，周围的丧尸又聚过来了。”
“想什么呢！赶紧下来。”戚钊揉着肚子坐直身，他盯着沈歆，沈歆面无表情地坐回驾驶室，理都不理他。
夏博几人这才钻进来，他们安顿好昏迷的段文彬。
装甲车暴吼着启动。
这辆重型装甲似乎经过高科技改装，连驾驶都轻便的只需一人，换作平常几个大兵早就流口水的到处打量新型装甲车了。
然而，现在，车厢里有点不寻常的安静。
他们发现一向话多的老大正盯着身旁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反反复复，脸都快抽搐了。
“我们还是打扰到了？”顾响刚问出半句，侧腰被捅了下，他自觉气氛不太对，于是转移话题问，“老大，这美女哪个部队的？”
戚钊没理他。
顾响左右扫了好几眼，实在憋不住拉着夏博小声八卦，“看不出来，老大居然脚踏两只船。”
夏博一脸惊骇地看他，这家伙嘴还不停，“这么直接回基地碰见歆姐怎么办，那不是火星撞地球？”
“撞你tā • mā • de大头鬼。”戚钊没好气地把沾血的毛巾砸在顾响身上。
顾响缩缩脖子，一头雾水的问夏博，“我……我是不是说的太大声了？”
“你不但是说大声了。你他妈眼睛还瞎。”夏博无语道。
戚钊懒得理自己的兵们，他盯着沈歆试图转移话题勾起沈歆回应，“怎么变回来了，我都不习惯了。”
哪知沈歆一脚刹车忽得停了，戚钊心里一咯噔，“宝，小歆儿，沈小歆，我错了。”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声浑厚的喇叭。
下一刻，一辆半废的桑塔纳从阴影处跟出来，隐隐的，还能看出驾驶座里坐着一个强壮的男人。
戚钊靠在椅背上，也不知真难过还是假难过，“完了，我被抛弃了。”
装甲车开路，一路畅通无比。
直到庇护所前被拦下，戚钊探出头去微微招手，拦路的士兵才放松。
沈歆正眼都没给他一个，径直跳下车，进了检查帐篷。
戚钊郁闷地靠在装甲车上，盯着她背影。
夏博送段文彬去治疗，顾响一脸呆滞地磨蹭到戚钊身边，“老大……这是歆姐？？？”
他似乎才反映过来。
戚钊哪还有心思和他答疑解惑，揽着他肩膀，一脸悲催地问，“阿顾啊，老大问你，怎么哄女孩子高兴？特别是那种比较傲娇的。”
顾响可怕的直男神经不假思索地说着，“说甜言蜜语？”
戚钊捂脸。
顾响挠挠脑袋，“送玫瑰花？”
戚钊要死地仰在装甲车上。
顾响再接再厉，“要不……直接来场妖精打架？”
“去你的！”戚钊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余光间瞥见跟着他们回来的桑塔纳，他像是郁闷找到发泄的地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下扣在车前盖上，车子急忙刹下。
戚钊这才看到驾驶座的人，居然是郑阳。
也不知道松一口气，还是郁闷更加一层。
郑阳讪笑着探出头来，“少……少校，怎么了。”
“没怎么。”他几步跨到车窗边，口袋里摸了又摸，眼尖的顾响颠颠地跑过来送给他半根掐断的烟，戚钊点了烟，深吸了一口，“我问你，你们怎么跟沈歆在一起？”
“这——”郑阳梗住，忽然有一种欺负人，人家家长找过来算账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