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虎等赶紧为武谦松绑。
秋蓝端上一杯热茶,放到武谦手边的小茶几上,静悄悄地退下。
武谦松动了一下被绑到发僵的胳膊,并没有去碰那杯热茶,表情木然,「经此大战,同国几十年积蓄的怨气几乎消耗殆尽,不但损失了大批精锐,甚至还前所未有地损失了三桅船,更不用提我们王族噩耗频传,国内动荡不安。西雷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只要你们肯放过俘虏的同国兵将,可以答应你们的,我一定答应。」
容恬从袖里掏出一份东西。
凤鸣定睛一看,正是今天早上写好的那份议和书,连忙伸手接住,低声道;「你这势力的家伙,武谦好歹也是我的朋友,他已经够惨了,你还想落井下石。」乌溜溜的大眼睛凶凶地瞪着容恬。
容恬早在议和书里列明了好多条款,打算趁着这次局势一面倒的胜利谈判,狠狠打击已经露出颓势的同国,令同国从此一蹶不振,再没有任何在将来和西雷对抗的可能。
不过,要当面拂逆凤鸣的意思,对容恬而言,真比对抗一支同国大军还困难。
被凤鸣按住议和书的电光火石间,容恬脑海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利益和感情互相斗争的念头,最后对凤鸣淡然一笑,「打败同国大军的是你,你才是主帅。」
把掏出来的议和书塞回袖里,惬意地挨回椅子里,环起双手。
凤鸣一脸惊恐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恬微微笑道:「还有什么意思?都说了你才是主帅,接下来的事情当然由你负责到底。」
凤鸣立即哭丧起脸。
天啊!
自己只不过阻止了容恬趁机欺压同国,怎么就变成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了?
读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政治课了。
可是,周围的人都一副等着他发话的样子,显然,凤鸣有一次成了被赶上架的鸭子。
尚再思等了半天,见凤鸣还在呆呆的,小声提醒道:「鸣王。」
「呃?」凤鸣看看尚再思。
尚再思朝武谦扬扬下巴,对他无声地作出口型——提、出、条、件。
凤鸣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对,要提条件。
不过,他从来没有谈判过,尤其是国家性的政治谈判,他怎么知道要提什么条件啊?
「嗯,我说武谦啊。」凤鸣挠头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同国大军不会再追杀我了吧?」小心翼翼地看着武谦。
武谦对上他的视线,惨然一笑,「你觉得通过现有能力派出大军吗?这次惨败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天下,到那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自保,乞求自己的的字过不会像繁佳和昭北那样被消灭。」
这确实是真话。
「那我就当你的回答是肯定的了。」凤鸣一拍掌,「就是这个条件吧,从今以后,同国大军不能再追杀我。」
「什么?」
同样的两个字,同时出自武谦、尚再思、容虎、曲迈……等人的口,语气有惊讶、震惊、愕然、不敢置信。
亲爱的鸣王兼萧家少主,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你辛辛苦苦、凭借努力争取来的、可以对同国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的黄金机会啊?
你可以索取同国王族珍藏的金银珠宝,可以逼迫同国每年定期进贡,可以问同国要年轻美貌的处女,可以带走同国最资深的最有经验的一批造船老手,甚至可以要求同国献上他们国家所有城市的地图。
至少也敲诈一批上等的战船吧……
不要再追杀我?这叫什么条件!
在场人等瞠目结舌的时候,只有容恬环着手继续闭目养神,一派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