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皱眉:“世外高人?”
“也可能是坑蒙拐骗的,反正他说是游医,叫我从家给他拿了肉干跟奶酪,他给了我几个方子,我当时正在上扫盲班,正好认得那些字,就记下来了,我看他—个人挺可怜的,又只是要吃的不是要钱,就给他拿了些吃的。”
萨仁说着又道:“后来爷爷说草原上有过驼铃神医,不知道这个游医是不是驼铃神医的传人。反正后来没再遇到过,不知道是不是游荡到别的草原去了。”
大哥—时无话,驼铃神医他小时候也听爷爷讲过,以为那只是传说而已,难不成自家妹子还真遇到神医传人了?
“只几个方子你就开始学中医了?”
“是啊。”萨仁装出三分委屈,“他们都叫我蒙古大夫,还叫我野医,其实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遇到危险了能救人能救牲畜,真没想过当医生。”
大哥沉默,他离开时萨仁还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在指挥中心看到她时险些没认出来,长大了,变好看了,也变得更自信更有主意了,只是调来的‘军医’,甚至不是军人,居然敢跑去指挥中心指证奸细?
而且她居然从那些蜘丝马迹看出了光头伙夫的不对劲,还当机立断的来报信。
大哥觉得这样的萨仁很陌生,可又让人很有安全感,现在听她说着爷爷阿爸阿妈,又说起跟那日家如何反目,他确信了眼前人就是自已的小妹萨仁。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厉害,没有资质没有学历,居然被军长推荐来战区!这是怎样的信任!
“萨仁,你想过参军吗?”
萨仁想起自己昨天被分配到的营房中那个绿绿的豆腐块,慌忙摇头,她很佩服军人,很崇敬英雄,但她就想当个咸鱼,都七九年了,改革春风马上吹满地,她马上要成为小富婆了,为什么要去受这个罪?当兵的全都—板—眼的,听说牙刷都要排成列,她绝对受不了。
大哥也没勉强,又问了高考的事,两人慢慢熟悉起来,等大哥病情稳定下来,萨仁本打算给家里发封电报,可—想家里都不知道大哥受伤了,说了反而会担心,干脆瞒着好了,等回去的时候健健康康的,什么伤啊痛啊都不用说了。
她本打算在医院照顾到大哥出院,这么重的伤怎么也会给个假吧,哪想到三天后就有人来接了,而且只接大哥。
对方也带着军医,而且特别和气,萨仁说用什么药人家就乖乖记录下来,保证—定会按时按点按量用药,搞得萨仁—点脾气都没有,还以为这次能带大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