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第一次像逃一样的离开了荀彧,她跑了一路,头发乱了,珠花也有些散了,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被哭花了。
含巧之前听了萧疏的命令先去马车旁等着,见着狼狈的萧疏从荀府里跑了出来很是惊讶,她连忙上去想要扶着萧疏的手:"姑娘您怎么了?"
萧疏甩开了她大步的向马车走去,车夫看到了萧疏正准备说话。
"看什么看!把头给我埋下!"萧疏吼道。
车夫连忙埋下了头不敢再说话,只看着眼前一个水红色衣裙一闪,萧疏进了马车。
含巧心里担心萧疏,跟上了车看着将脸埋在膝盖上的萧疏试探道:"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和含巧说啊,别闷在心里。"
萧疏就像是没听到含巧的话,依旧将头埋着,马车渐渐离开了荀彧,萧疏的肩膀开始颤动,有压抑的哭声闷闷的传出来。
含巧不知道萧疏是为什么这样,但是想着刚刚她是要去见荀彧的便道:"可是荀公子欺负姑娘了?"
萧疏听见了荀公子三个字哭声一下子变大了,她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都有些肿了。
"含巧,刚刚彧哥哥说他不是我的良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呜呜呜。"
"他的意思就是让我以后别纠缠他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与他认识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刚刚嫁过来没两个月的林舒吗?"萧疏哽咽道。
含巧道:"姑娘是顶顶好的人了,是荀公子没眼光。"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我对他一见钟情啊,这几年一直跟在他身后就是想要让他多看看我,知道我心悦他啊!"
"我以为他知道我的心意的……哦不,他是知道我的心意,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想让我自己放弃呢,可是偏偏我一直都以为他心里是有我的。"
心悦了四年的人,是要在心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记啊,这印记怎么可能会轻易抹去,萧疏一颗心被荀彧的几句话砸得生疼。
她在荀彧面前露出了最狼狈最丑的样子,多么讽刺啊,因为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萧疏坐在马车上,看着马车与荀彧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觉得这几年来的坚持好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是很可笑吧,萧疏泪眼朦胧间,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元宵节。
她孩子心xìng • ài玩,那一晚她求了母亲好久母亲才答应她出来玩,外面各种的灯亮着很漂亮。
街上人很多,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她个子不高,在人群里就很难被看到。而且她远远的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花灯,就向那边走去,丫鬟和仆人只是一个没留神就和她走散了。
但她浑然不知只是跑到那个花灯面前,痴痴的看着。
可那个花灯需要猜出灯谜才能拿到,这让他很是苦恼,因为平日里她平日里爱玩不爱读书,先生教的她也都还给先生了,哪里还会猜灯谜呀。
而且这个灯需要猜很多字谜,全部猜对才拿到,她只猜到了前面一两个,后面的就怎么也猜不出来了。
虽然拿不走花灯,可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一直试图让店家同意将花灯卖给她,可店家当然不会同意。
她没法子,只能一直守在花灯前,想着等有人来猜对了,她就向那个人把花灯买走。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一个白衣公子也到了那花灯前。
那晚的灯真的很好看,昏黄的灯光照在人脸上,便显得人尤其的好看。
而且这个白衣公子的样貌本就不俗,在萧疏眼里,简直就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萧疏站在旁边偏着头看着白衣公子好看的侧脸,一时竟有些痴了。
那时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公子……比这灯还好看。"
许是感受到了萧疏强烈的视线,那白衣公子偏过了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萧疏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萧疏现在都还记得,他说:"姑娘,是想要这花灯吗?"
他不但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萧疏觉得这一瞬间就像是有无数的烟花炸开在了周围,她的心跳的飞快,痴痴的点了点头,看着白衣公子俊俏的面容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