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白三弟的话了,四弟这性子,真心没法愉快的做兄弟!
回到营地之后,桓容立即同钟琳商议,该如何保住商道,确保己方立稳脚跟之前,不被氐秦残兵和吐谷浑-骚-扰,更不会引来秦氏发兵。
“如明公肯割舍部分利益,当能暂时稳住秦氏。”钟琳早有腹案,正色道,“只不过,扶风距长安太近,秦氏不会长期坐视,明公当有所防备。”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哪怕中间隔着始平郡,扶风依旧是长安西侧的重要屏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不可能放弃扶风。”桓容神态坚定,不容置疑。
事实上,等到在扶风站稳,他更会试着蚕食始平,甚至将触角伸进咸阳郡。
钟琳微微皱眉,似要开口劝阻。
不等他说话,桓容摆手轻笑,道:“孔玙放心,我不会心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会烫出满嘴燎泡。
他要做的,是先将扶风、天水至陇西一带彻底消化,收拢当地民心,以利益维系住地方豪强,牢牢把持通往西域之路。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和吐谷浑先开架,正好趁机练练兵,为日后做准备。
“今日秦将军设宴,需着人严守营地。”桓容顿了顿,道,“魏起马良各带一队甲士,分两班巡视,暂不要收拢长安百姓。如有人来投,可于营地旁安置。”
“诺!”
“另外,关乎扶风之事,还劳孔玙费心。”桓容看着舆图,手指在扶风、略阳额和天水一带逡巡,“未知从兄现在何处,是否已同建康派出的军队汇合。”
桓容盯着舆图出神,钟琳脑中急转,思量如何说服秦氏,暂保扶风之地安稳。
与此同时,一只鹁鸽飞入盱眙,越过热闹的坊市,径直飞入南城,寻到刺使府,盘旋两周,扑棱棱的飞落东院。
袁峰刚自书院归来,先向南康公主问安。
今日书院习骑射,袁峰获得头名,平日里严肃的小脸,难得现出几许兴奋。
“可惜瓜儿不在。”看着脸颊泛红的小孩,南康公主笑道,“不过,日前梁州送回消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启程折返。估计能在元月前赶回盱眙。届时,知道你这段时间的长进,必定会十分欣喜。”
袁峰应诺,握紧小拳头表示,他一定更加努力,争取尽早习得一身本领,助阿兄一臂之力。
“好孩子。”南康公主示意袁峰上前,抚过他的脑后,“有这份心就好,莫要太为难自己。”
“殿下放心,峰自有分寸。”
小孩眨眼又成小大人,南康公主没忍住,当场笑了起来。
“阿姊在笑什么?”
一阵香风飘过,李夫人走进内室。长裙曳地,娉婷轻盈,面容娇艳更胜往日,百花当面亦要羞惭。
“阿妹来了。”
南康公主将袁峰搂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引得小孩一阵脸红。见状,更是笑容难抑制。
李夫人坐到屏风前,长袖轻振,袖摆上的花纹似活过来一般。
“阿峰的骑-射得了头名,我方才说,瓜儿回来定会欣喜。”
“郎君勇武。”李夫人轻笑,笑容温婉,望向南康公主,双眸似溢出水来,“算一算时间,郎君大概已在途中?”
南康公主摇摇头,道:“信中说,他还要在北边留些时日。秦氏顿兵长安,也不知战况如何。如果秦氏胜了,估计建康就没多少心思再谋算幽州。”
李夫人深以为然。
袁峰有几分明白,重新正身坐起。
在一边玩着木马的桓伟和桓玄依旧懵懂,扭动机关,见木马嗒嗒的跑了起来,都是笑着拍手。
就在这时,阿麦走进内室,手中捧着一只鹁鸽,鹁鸽不时咕咕叫着,圆胖的身形格外好认。
“日前给姑孰送信,不想这么快就有回信。”
李夫人接过鹁鸽,解下鸽颈上的竹管,递给南康公主。后者取出藏在其中的绢布,大致扫过一遍,南康公主不禁冷笑。
“阿姊?”李夫人疑惑问道,“莫非建康出事了?”
“官家要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