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白兰城亦需派人,几位首领是否愿意助朕一臂之力?”
白兰城?
众人愈发心热,兴奋之情涌起,白部首领率先开口,大声道:“伟大的大汉天子,白部是您最忠实的奴仆!只要是您的意愿,白部的勇士不惜性命!”
桓容笑着点头。
“陛下,独孤部臣服在您的脚下,您的命令就是一切!”
被白部首领抢先,独孤部首领暗中咬牙,连忙开口,避免被别人继续抢在前头。
在他之后,大王子、四王子和几名吐谷浑和羌人争相表态,杂胡首领一样不甘示弱,纷纷表示,愿意做桓容手中的刀,驻守莫何川和白兰城,不让外人踏足半步。
因为彼此互不信任,额不用桓容开口,众人一致请求,请派驻官朝廷官员和守军,遇大事不能裁决或是部落之间的争端,必要有一个决策人和裁断者。
桓容十分满意。
尤其是对白部首领。
事情要成功实行,必须有个“带头人”。包括抢先出声,以及请朝廷派驻官员,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为向桓容表示忠诚,也为事成后的好处,白部首领发挥超一流演技,其他人纵然心有迟疑,见多数人表态,也不敢落后,更不敢出言反对。
仔细想想,有朝廷官员倒也不错。
至少,吐谷浑不可能再压在自己头顶,不然的话,必会承受汉室天子的怒火。自己平白得了地盘和好处,今后和仇家开片,片赢了自然是好,片不赢,跑去向朝廷官员求助,总不至于被灭族。
羌人和羯人迅速想通,不想通过也没别的办法。
杂胡更不会反对。
甭管谁来,他们都不可能成为莫何川的主宰。吐谷浑下台,羌人和羯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被他们盘剥,不如有汉朝官员镇守莫何川。
吐谷浑贵族的决心更坚定,态度更坚决,看他们的样子,如果朝廷不派人,九成会再给自己一刀。
大王子和四王子同时表态,愿接受朝廷管理。
四王子是得了好处,又有亲娘提点;大王子是担心自己的脑袋,不敢再藏任何心思。
于是乎,事情就此决定,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留下的官员和就在随驾郎君中选,留守的甲士超过五百。桓容同谢安商议,待到姑臧之后,再从西域调兵,继续往吐谷浑掺沙子。
短期效果未必显著,时间长了,桓汉的统治必将深入人心,按照后世的话讲,民族大融合,时代所驱。
连续两日,秦璟没有露面,桓容不着急,而是专心处理吐谷浑诸事,为启程往北做好准备。
到第三天傍晚,桓容用过膳食,正在榻边翻阅竹简,秦璟忽然请见。
“秦将军来了?快请!”
桓容心头一动,当即宦者将人请来。
秦玖依旧是玄色深衣,入内室行礼时,腰间并未佩剑。
桓容摆摆手,宦者奉上茶汤,迅速推到殿外。
室内燃烧烛火,火光映在两人脸上,晕染出模糊的光影。
两人许久没说话,焰心爆出一声轻响,秦璟率先动了。桓容的眸光微深,锁住近前之人,后颈被覆上的片刻,紧绷的神经刹那松弛,闭上双眼,靠向秦璟肩头。
“玄愔可曾打开木盒?”
“是。”
“看清盒中之物?”
“是。”
“如何想?”
秦璟没说话。
桓容等了许久,始终没等到答案,缓缓抬起头,对上秦璟双眼,看清对方眼底的情绪,刹那之间,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十年。”
“什么?”
桓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然间听到这两个字,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看向秦璟,想要弄清出,这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十年。”秦璟凝视桓容,眼底清晰印出对方的影子,“敬道十年统一中原,则我带兵往北。如不然……”
话没有继续向下说,未尽之意已是十分明白。
桓容垂下眼帘,表情一片空白,辨不出此刻的情绪。
数息过后,声音方才响起,如古钟敲响,重重落在人的心头。
“好。”
尾音落下,桓容翘起嘴角,右手举起,道:“击掌为誓!”
秦璟眸光微闪,带着枪-茧的手覆上桓容掌心,定下十年之约,也定下两人今后要走的路。
“丈夫言而有信,金玉不移!”
誓言立下,桓容没有马上收手,而是拉住秦璟的衣领,顺势前倾。鼻尖相抵,彼此距离之近,能感到拂过唇畔的气息。
“玄愔,你可要守信!”
“自然。”秦璟声音低沉,说话间扣住桓容的手腕,托起他的左手,吻落在他的指尖,蜻蜓点水一般。
温热的气息淌过指缝,轻柔的吻落在掌心,细细描摹着手掌的纹路。视线微垂,黑色的长睫轻颤,在眼底落下扇形阴影。
感受到掌心和手背的温度,桓容呼吸一窒。一股酥-麻沿着掌心攀升,迅速蔓延过手臂,继而流淌过脊椎。
嘴唇抿紧,手脚不自觉的发麻。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经历过几次,他仍是有心如擂鼓,肾上腺素不断飙升。
桓容用力咬紧后槽牙,拼命维持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当场扑过去。
秦璟抬起头,看到桓容泛红的耳尖和脖颈,微微一笑,似乎对自己引起的反应十分满意。
见到这个笑容,桓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二度磨了磨后槽牙,略微直起身,直直望入漆黑的眸底。
“玄愔很得意?”
秦璟没有回答,事实上,桓容也不需要他回答。
五字出口,人已前倾,堵住了所有出声的可能。
气息交融,呼吸变得不畅,心似乎被攥紧。
不知何时,发冠掉落在地,乌发如云披散,似垂下的帘幕,遮住模糊的光影。
桓容笑了。
顺着压在肩头的力道,仰躺在屏风前,黑发如墨,双手扣住秦璟的后颈,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长腿一勾,鲤鱼打挺,双方的位置就此颠倒。
“玄愔以为,朕还是吴下阿蒙?”
看着桓容,秦璟长眉微挑,似乎在问:此典用在这里当真合适?
桓容不管许多,嘴唇落在秦璟的鼻尖,仿佛终于抓到金丝雀的狸花猫,双眼眯起,满意的舔着爪子,表情中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