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言幼裳朝着少年所在的方向走去,到了台阶下方,他楞了一下,还是拾级而上。
明明看着很普通的条件,但是言幼裳刚踏上一步,肩膀就猛地一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一样,一下子不能动了。
言幼裳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还是有什么人从后面拉了他一把,才把他从台阶上解救出来。
“你怎么问也不问就往上面走,那个位置会要你的命的。”
言幼裳扭过头,看到一个长相温柔的男子,“你是?”
“你可以叫我九主管,”男子看到言幼裳恢复了正常,将言幼裳带到离台阶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你好,我叫言幼裳,九主管这里是什么地方?”言幼裳觉得眼前的人很奇怪,对方帮了他后,走到他刚才踏上的那阶台阶,站在上面冲自己笑了笑,他上次来的时候,并未看清台阶上站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难道这人是台阶上站着的人。
“这里是我的位置,至于是什么地方,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言幼裳没追问,因为他隐约觉得,自己要是和眼前这名叫九主管的人沾上边,不是什么好事。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你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系统说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才会死亡?”言幼裳看着九主管的笑脸,生出了一种凉意,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九主管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死。
“不是一年半,是一年。”
忽然,一个声音传到了言幼裳的耳中,他第一非反应就是去看九主管,九主管冲他摇摇头,网上面指了指,示意说话的人在上面。
言幼裳往上看去,银发少年继续在玩平板,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无我境界,他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也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他。”
言幼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银发少年就跟橱窗中的娃娃一样,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
“是我,”银发少年的声音不带一丝人气,和他跟言幼裳的感觉一样。
说完,不再表态。
黑发少年只好对言幼裳解释道:“你误食了导致你过敏的东西,所以他才把你带到这里,想要救你一命。”
言幼裳受到了冲击,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会过敏,而且自己今晚上吃的饭菜,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不可能会过敏。
“香椿。”黑发少年提醒道,“你今晚上食用的菜里面,都被人放了剁碎的香椿。”
“香椿的味道不是很大吗?”言幼裳想起自己好像确实从来都没有吃过香椿,因为他讨厌香椿的那个味道,“我连自己对香椿过敏都不知道,害我的人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的父亲对香椿过敏。”
“他对香椿过敏吗?”言幼裳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个什么滋味,二十一年的时间里面,他跟他父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真是连他父亲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父亲度香椿过敏,“那我母亲对什么过敏?”
言幼裳的话一出,黑发少年有些意外,“你不问问是谁害你的吗?”
“问了有什么用,你们都说我已经死了,那么这里就是地狱了,我都到地狱了,问谁杀了我有用吗?我都不能亲自报仇了。”
“你可以让人替你报仇?”黑发少年看着不远处,对言幼裳提议道。
“不需要,你跟我说说我母亲对什么过敏?”言幼裳唯一会惦记的人是杨奶奶,他希望自己死亡的消息,杨奶奶永远都不知道。
“你母亲对什么都不过敏。”黑发少年没想到言幼裳失去了记忆还是一样的固执。
“那就好,对食物过敏,可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言幼裳开起了玩笑,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走也不错,他没注意到九主管走到了他身边。
“好歹,也看一看身边的人,或许认真做一下任务,不要一直这么沮丧,有很多人都在爱着你,比如……他。”
九主管按住言幼裳的肩膀,将人掉了个面,让言幼裳去看后面的情况。
“什么?”
言幼裳被九主管弄得一愣,他呆呆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透明人形,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那人是谁?
“系统,”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走了几步,明明刚才面对九主管和黑发少年的时候,他很平静的,觉得没有什么舍不得,现在看到了系统,他忽然觉得眼睛好酸,“你是来送我的吗?”
“我是来接你的。”
系统走到他的面面前,伸出了手。
“接我?”言幼裳的身体比大脑快,手放上去后,才问去哪里。
“我带你回家。”
言幼裳不再问什么,他吸了吸鼻子,跟着系统走,熟悉的电子音,这是成了他的依靠他虽然看不清系统长什么样子,却觉得很安心。
“言幼裳,好好做任务,无论是系统,还是其他,你想要的,在完成任务后,都会得到。”
言幼裳这回没有把声音给弄错,他听出是银发少年的声音,他扭过头想去看看银发少年,却发现自己身后的场景变了,周边的景象不知何时变成了上次在平板里面看到的景象。
肮脏的巷子,装满垃圾的垃圾桶,满是苍蝇的道路,言幼裳还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难闻味道,就连脚下的路,似乎都是那种被油污浸了一层又一层的粘连感。
言幼裳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这种脏乱的小巷子,他所到之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去乡下,都去的是那种经济比较好的地方。
“系统,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走这种路,必须很小心,否则会容易狡猾,摔个四脚朝天,言幼裳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不要停,跟着我一直走。”
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这回不是在言幼裳的脑中响起来,而是在言幼裳的耳边想起来,拉住言幼裳的手也很温暖,如果不是系统没有实体,只是一个透明的影子,言幼裳会更开心。
“好的,”言幼裳的声音欢快了几分,他加快了步伐,想要跟系统齐头并进,“系统,这里我是不是以前来过,但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这辈子没有来过。”系统放慢了脚步,等着言幼裳追上来。
“那我是上辈子来过吗?”走了几步后,言幼裳已经适应了巷子里面的环境,他还能时不时的跳到系统面前,吓唬系统,虽然系统是透明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可言幼裳开心,他自动把系统收到惊吓的样子给脑补出来了。
“算是。”
“那我们上辈子时不时认识?”言幼裳觉得系统沉默了很多,努力的活跃着气氛。
“没有。”
“假话,”言幼裳再一次跳到系统的面前,他歪着脑袋,盯着系统那张透明的脸看,像是要把系统的脸上看出一双眼睛来,“我们上辈子肯定认识,如果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假话,那只要我知道我们认识就好,系统,你好像对九主管很尊敬。那名银发少年是不是你的顶头上司?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是主神。”
“什么?”言幼裳想着系统对他们的态度,觉得银发少年应该是个系统负责人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主神,“他为什么会见我,他不应该很忙吗?系统,是不是你跟主神做了什么交易,还有他为什么说我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因为,我救了你。”系统停下来脚步,不知不觉中,言幼裳已经系统走出了那条脏乱的巷子,言幼裳没想到系统会停下脚步,还在继续朝前走。
言幼裳还挡在系统前面,朝前方退着走,一时不查,脚后跟绊倒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往后倒去,他知道系统抓着他的手,没有伸手去抓系统,想着系统会拉住自己。
结果,系统松开了手,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后倒去。
“言幼裳,好好做任务。”
“系统,你给我过来!”言幼裳慌了,他不明白系统为什么要松手,“系统!”
很快,一道白光从言幼裳的眼前闪过,他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发现自己身边的景色又变了。
“系统!”言幼裳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蓝白色的病号服,他的手正被人握着。
他一动,握住他手的人,也跟着醒来了。
“你醒了!”
“苏……”
言幼裳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人给抱住了。
“你终于醒了。”
苏满期守了言幼裳三天三夜,没有医生,他只能带着言幼裳去找李疏阳,李疏阳也是医生,没等他去找李疏阳,李疏阳就带着一个老医生来找他,老医生说言幼裳是过敏了,必须把人送出去,拖得时间太久,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李疏阳听了,当即让人给他们准备快艇,连夜把他和言幼裳送了出去,言幼裳送到医院的很适合,几乎都快没呼吸了,医生检查后,不敢贸然进行抢救,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做下一步检查。
在等待的时间里面,苏满期眼睛都不敢合一下,言幼裳的情况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说过敏。
苏满期都做好了准备,言幼裳只要还活着,怎么样都行。
还好,言幼裳醒了。
苏满期死死的抱住言幼裳,失而复得,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苏满期一直记得言幼裳昏迷前喊疼的样子,他按下床头的按钮,铃声响后,一堆医生涌入了病房里面,他想站到后面,给医生让出位置,好让医生给言幼裳好好看,刚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发现言幼裳跟之前一样拉住了他的袖口。
言幼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也没做什么表情,可苏满期莫名的看出了言幼裳的害怕和不舍,他摸了摸言幼裳的脑地啊,又坐了回去。
“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言幼裳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另外几个人的耳朵里面。
江华景得到消息的时候,正跟言幼裳在一家医院挂着吊水,言幼裳在六楼,他再九楼,知道彦山有快艇后,他直接让江豪找李疏阳给自己弄了一辆,跟着言幼裳的脚步来着这家医院。
“言幼裳真跟杜均酩分手了?”江豪从知道出事的是言幼裳后,就一直在等杜均酩现身,他本以为杜均酩一定会出现的,可是三天过去了,杜均酩的人影都没有见到,倒是苏满期丢下一堆的事情,一直在病房守着言幼裳,寸步不离。
江华景闭目躺在床上,没出声,看上去脆弱的不行,整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百花。
可惜,这个小百花内里是个黑得,正在算计着人命。
江豪现在动动脚指头都知道,江华景在打什么注意,不过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毕竟,他吃的是江家的饭,能做的也只是为言幼裳那个倒霉蛋,多拖延一下时间,希望有苏满期护着的,言幼裳能不要落入江华景的圈套。
另一边,李疏阳得到言幼裳苏醒的消息后,立刻去看了历顷央。
三天前,历顷央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差点害了言幼裳后,就不吃不喝的坐在窗边,一直看着言幼裳离开的方向。
送言幼裳走的快艇是历顷央托人弄来的,至于那人好像是茅以臻,不过他跟茅以臻不熟,也不知道历顷央是怎么联系上茅以臻的。
李疏阳想到历顷央当时疯癫的样子,生怕历顷央一个想不开,冲过去把言幼裳给抢了过来,自己开快艇带人离开这里。
还好,历顷央控制住了自己。
李疏阳不得不感慨,言幼裳还真是历顷央的克星,他见过言幼裳,就一张脸能看,根本不值得历顷央做到这个地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历顷央这回应该尝试到了,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明明是为了想见爱人一面,才把所以医生给调走的,那想自己的爱人却不小心过敏了,因为没有医生都被支开了,差点因此丧命。
历顷央的病房外沾满了保镖,那些人看到李疏阳来了后,拿起对讲机说了什么,才放历顷央进去。
屋里面,历顷央已经没有继续桌子窗前看着,他被人用很粗的绳子给困在了病床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窗帘掩盖住的窗户。
半天不见,历顷央的脸青一块,肿一块的,看起来跟保镖打了不止一架。
李疏阳还在奇怪历顷央为什么这么安静,不小心看到历顷央两只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历顷央的父亲还真是够狠的,虽然历家私生子多,可好歹历顷央是历老头死的时候,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历顷央的父亲也不怕历顷央死了,他历家的资产全部充公。
看到历顷央的惨状,李疏阳摸了摸自己还有些肿的脸颊,倒吸了一口凉气。
“言幼裳醒了,他没事。”
李疏阳说完,看到一直窗帘的历顷央有了反应,他没兴趣去看历顷央是什么表情,说完就走了。
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又苍凉又悲怆。
李疏阳走回去,看到历顷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虽然再笑,可是他从历顷央身上看到的是悲伤。
李疏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历顷央的样子,觉得历家的人都是疯子。
都说shā • rén诛心,历顷央的父亲,想借历顷央的手杀了言幼裳,如果成功了,那么杀死言幼裳的人就是历顷央自己,怪不了任何人。
这一手借刀shā • rén,玩的真是漂亮,对自己亲儿子也能下狠手,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历顷央父亲心狠手辣的程度。
可惜,言幼裳没有死。
历顷央很快就能查出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以历顷央的性子,哪怕动手脚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会手下留情。
李疏阳常听人说,杜家的人都是冷清冷血毫无亲情可言的工作狂,殊不知正在毫无亲情可言的是历家的人,他们疯起来连自己都会杀。
只他很想知道,言幼裳在这其中扮演者什么角色,历顷央的父亲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会继续对言幼裳动手。
最坏的结果是,言幼裳死了,历顷央也死了。
最好的结果……是言幼裳一个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原谅,_| ̄|●,唯有日万给你们。
从这张开始,言言要努力攻略目标了,不虐受,言言的爸爸会很快出来,收拾历顷央的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