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的。”然后他弓起身子,一瘸一拐地下了坡,走进路边漆黑的树丛里。
颜尉子睁大眼睛愣在原地,心跳得像是要从胸膛当中蹦出来,连自己都听得到那种“咚咚咚”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她才吞了一口口水,如梦方醒一般向那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嘴里高喊:“你回来,你回来!我送你去医院!”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层层荡荡的山谷回音和凉森森的秋风。
她又喊着一阵子,却始终没有勇气追进那片林子里。直到身上的冷汗被风吹得冰凉,才再一次感到了恐惧,连忙钻回车中,猛踩油门、驶离这片噩梦之地。
李真拖着左腿慢腾腾走到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河沟边,才艰难地坐到地上。
身上的血虽然止住了,然而伤口长肉时那种钻心似的刺痒可不好受……更何况也并非只有那么一处伤口。左眼皮上那条口子现在就难受得令他想大喊大叫——好像有条蜈蚣趴在脸上,还一个劲儿地往眼睛里钻。
他更不敢挠——以前这么干过,但被挠开的伤口又得重新长,那种一次又一次的难受劲儿他记忆犹新。
可无论怎么说,总比在坟里的那段日子强多了。那时候甚至连动都不能动,就任由那些新生的肉芽把石子泥块什么的都裹进身子里去,再用好长一段时间挤出去。
一想起坟里,他就想起了于清清。
地震的时候……是夏天吧。现在都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