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捞出来的模样,刘佳妮疼痛难忍之下,实在是没看清石磊的长相。
但看到自己的父母和石磊、孙怡伊一起进来了,刘佳妮也知道,这一定就是昨天救下自己的那个人。
刘佳妮激动不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石磊赶忙说:“行了,你别动了,你的伤刚好就是在腰上,别再把伤口撕裂了。”
刘真也赶忙上前,按住刘佳妮的肩膀,柔声说:“你就听石先生的话吧,别再动了。你是不知道,石先生的脚崴的还挺严重的,我和你爸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石先生开口。你这孩子,就不能等到伤好了再说。”
刘佳妮有点委屈,她说:“我拆线至少要一个多礼拜,然后还得静养,怎么不得半个多月的时间啊。石先生到时候早就回国了,我上哪儿感谢我的救命恩人去?”
石磊坐上刘浅搬来的椅子,笑着说:“萍水相逢,也是举手之劳,谁看见都要管一管的,你就别太记挂了。怎么样?现在还疼么?”
“还有一点儿,不过还好啦。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吧?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特别般配。”
孙怡伊也笑着跟刘佳妮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孙怡伊。”
“孙一一?这名字有意思。”
“他名字也有意思,石磊,他爸骗他说他五行缺石,所以取名四块石头。”
刘佳妮哈哈大笑起来,却又牵动了伤口,嘴角一抽一抽的。
“石先生,真的太谢谢你了……”
石磊赶忙摆手,说:“打住打住,别再说谢谢了,你爸妈已经说了无数遍,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看到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那好吧……”刘佳妮瘪瘪嘴,又道:“你们是来旅游的么?别是蜜月吧?”
“那倒不是,正好到大阪有个公干,就提前来冲绳看看。”
“大阪?我爸妈后天有个活动也是在那儿呢,市立美术馆……”
第0700章说实话的刘真
石磊一听就愣住了。
随即,石磊心里对黑卡和权杖破口大骂。
你大爷啊!说那个日本男人跟宫本玄一没有任何关系,还真不是假的。但刘佳妮跟宫本玄一有关系该怎么算?
石磊又开始怀疑,刘佳妮的意外坠崖,跟黑卡脱不了干系。
但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石磊也还比较相信权杖的话,想要设计出这样的过程,把未来的事情影响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太像正常能够办到的。
除非,黑卡能够预知未来。而且即便是预知未来还不够,还需要能够改变未来。真要能做到这样,那就太恐怖了。
根据以往黑卡对石磊生活的影响,石磊宁愿相信黑卡只是可以增加一些事情发生的概率,而不是能够直接安排未来的某件事。
“原来石先生的公干是在大阪,那就真是巧了。我和拙荆明天也要去大阪,如果石先生公务不忙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在大阪再聚一聚。”
石磊抬起头,看了看刘浅,心想,要怎么跟刘浅开口呢?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想换走大阪市立美术馆里的那张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吧?
随即,石磊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问:“这还真是太巧了,刘先生居然是和大阪市立美术馆有交流活动。刘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刘浅扶了扶眼镜,略微思考了一下,说:“石先生是不是想观摩一下那张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
石磊一拍手,笑道:“正是。我原本到大阪公干,还想着,如果运气好,正好遇到某个特殊的展出,就能一睹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的真貌了。毕竟,那张图不是任何时间都在展出的。”
“这个我也需要跟对方商议,毕竟这跟我们这次的行程无关。”
刘佳妮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撒着娇说:“爸!您怎么能这样!石先生救了您女儿的命,您就这么报答他啊?他不就是想看看一张画儿么,而且还是一张唐人的仿作,根本就不是真迹。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看又不会少一块。”
刘真赶忙道:“你爸只是这么说而已,我们以交流的名义提出请求,对方总归是要慎重考虑的。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委屈石先生以随行人员的身份进去,我们尽量跟对方说。”
“尽量是什么意思,本来就是文化交流,看看他们一张画能怎么了?”刘佳妮很不高兴。
刘浅无奈的摇摇头,可望向刘佳妮的眼神中却全是溺爱,看得出来,这对夫妇实在是太宠他们的女儿了。
想了想,刘浅说:“要不这样吧,到时候,就委屈石先生以我子侄的身份随行,我和大阪市立美术馆的老馆长宫本玄一还算有些交情,我们在唐史这一块有相当多的共同认知,他算是把我引为忘年交。到时候,我以私人的名义跟他说说,想必宫本先生还不至于驳了我的面子。”
石磊抚掌道:“那就太好了。”
“石先生喜欢书画?”
“略有研究,早就听说张僧繇乃是面短而艳的疏体鼻祖,而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虽是摹作,但却深得张家样之精髓。看来这次的日本之旅,终究不虚此行,总算是可以一睹为快了。”
刘浅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也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我个人以为,梁令瓒的仿作只得其形,不得其髓。而且梁令瓒此人,闻名于模仿,始终不得神髓。非要说梁令瓒的这幅摹作有什么杰出之处,我个人倒是觉得他更像吴道子,而不像张僧繇。张家样是彻底断了,永远看不到咯。石先生大概是没看到画作本身,否则,也会生出同样的感慨。梁令瓒模仿吴道子过多,笔触之间完全是吴道子的风格,虽同为疏体,但却相差甚远。”
刘真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丈夫,大概是觉得他说的有点多,石磊毕竟是乘兴而来,正高兴可以得见这幅画作,他却在这里拼命的泼冷水。
刘浅也意识到这一点,又笑了笑说:“多嘴了多嘴了,习惯使然,石先生请勿见怪。各花入各眼,石先生到时候自己看吧。”
石磊也笑了笑,说:“倒是看过照片,只是细节处并不真切,所以不敢妄加言论。刘先生所言,也颇有道理。只是不知宫本玄一老先生是如何认为的。”
“说来惭愧,这番话,有大半都出自宫本老先生之口。毕竟这幅画他已经看护了数十年,他对这幅画的研究,可比我深多了。”
石磊心中微微一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换画的可能性就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