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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妃简直为了儿女的亲事操碎了心,偏偏这俩人一个认死理一个无欲无求,她最近头疼病都犯了,干脆趁着一次赏花会,直接把女儿拉过来让她看:“你就说你瞧中了哪个,只要是你看上的,娘就是绑也给你绑过来。”
公府和侯府还有那些顶级的簪缨世家里的嫡出公子是别想了,人家也不会讨个郡主做媳妇,只能在次一些的书香人家里寻摸了。
殷怀兰:“...==”娘你这样好吓人。
豫王妃拍了她一下:“你别不说话啊,真是的,你哥哥死拧着非喜欢你表妹,你倒好,哪个都不喜欢,你们俩是要烦死我不成?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好帮你寻摸啊。”
殷怀兰随意道:“没事娘,我要求可比我哥少多了,学问好,有才干,长的好看,家世清白,人品端庄,太会做人的不行,拿捏不住,太傻的也不行,不然我说个什么他听不懂怎么办?”
她说完才发觉说的人怎么那么像...-_-|||,她给自己的脑补吓得一个激灵,这是课上还给他虐出感情来了吗?
豫王妃囧:“你这叫少?”
她在脑子里自动搜索着人选,想了想悄咪咪给女儿指了个人选:“你看那人怎么样?孙侍郎的次子,今年才考了举人,家世虽然不说多好,但是也不差了,而且相貌也不错,于杏林之中风评很好,诗文倜傥,才学出众。”
殷怀兰低头思忖片刻:“他家里是不是有个妹妹,名叫孙思淼的,又称孙三娘子?”
古代不大说女子闺名,都是用XX娘子或者XX姑娘称呼的多,豫王妃听完回忆一阵才道:“是啊,怎么了?听说你和他妹还是同学?难道你们见过?”
殷怀兰坚决道:“绝对不行。”
豫王妃狐疑地瞧了她一眼,但是也没有勉强,又指了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道:“那个怎么样?孔家的嫡幼子,跟你同年的,去年县试得了案首,虽然春闱还没考,但是举人功名八成是跑不了的。“
殷怀兰在心里汗了下,暗道不会这么巧吧,弱弱地举手问道:“那他是不是也有个妹妹,名叫孔茹,外称孔四娘的?”
豫王妃==:“...你老关心人家妹妹干啥?”闺女不会是磨镜吧?
她脑补了一阵才收回狂奔的思绪,点头道:“是啊,你又知道了?”
殷怀兰:“...”娘您可真会问啊!
经过这俩人之后,她对她娘看人的眼神抱以高度怀疑,豫王妃十分受伤,转头对豫王道:“难道我挑的人不好吗?”
豫王笑着宽慰她:“好是好,不过儿女亲事,总得更谨慎些才好。”
豫王妃很是受伤:“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连爹娘的话也不听了。”
豫王暧昧地笑了笑:“那咱们再生一个小的,又听话又乖巧。”
豫王妃:“...”
等解明知道豫王府准备给郡主说人家的事儿的时候,这事儿已经传了有几天了,他当时捧着书本子便怔在当场,一言不发地向豫王府投了帖子拜见。
豫王听说他的来意之后挑眉道:“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到底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呢,阿兰的父母俱在,我想她的亲事还不用解师来操心。”
这话很是不客气,解明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竭力镇定道:“豫王误会了,我是怕太早定下亲事会耽误她课业,再说书院有规定,上学期间嫁娶纳妾都不得进行。”
豫王目光似是要把人看穿,笑吟吟地看着他:“多谢解师关心,一来我们只是想先瞧一瞧合适的人选,二来则是就算在上课期间不能成婚,也可以先把亲事定下,等结业之后再成亲。”
解明沉默半晌,缓缓道:“既然如此,豫王觉着我如何?”
一边的豫王妃:“???”
豫王倒是神色如常:“解师的意思是...”
解明其实不大擅长自夸,更别提自己给自己做媒了,不过这时候还得硬着头皮道:“我...出身江南解家,家世也算数得着,父亲虽然早亡,但是留下了丰裕家资,我自觉有些才学,如今二十有一,家中并无妻小,更无妾室通房...”
接着又开始说起自己看过哪些书,神马六韬鬼谷,星宿风水,他自夸的时候磕磕绊绊,但是介绍自己看过哪些书却是滔滔不绝。知道的他是来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王府应聘管事的呢...
豫王两口子:“...”
等他说一段落了,豫王才笑道:“我知道解师才学,但亲事终究是大事儿,解师还是回去好好和家里人商议商议吧。”
豫王妃把闺女的要求细细过了一遍,好像解明每一条都挺符合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话解明是听懂了,心里暗暗生出希望来,先给寡母去了封信,又觉着不够慎重,干脆在书院请了两个月的假,自己坐船下了江南,准备把母亲接过来正式提亲,再收拾收拾聘礼,把家当北迁上京城。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解家的家世,由于解明平日为人比较低调,尤其是在银钱方面,导致好些学生(包括殷怀兰在内),都以为他们家相当困窘,囊中羞涩神马的——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解家是江南大族,正是顶尖的豪门世家,别的不说,就解明这一脉就出过一任首辅三任次辅,还有什么尚书侍郎若干,积累到如今家资薄厚可想而知,只可惜这一支虽然显赫,但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子嗣单薄,他父亲本来是要出任知府的,只可惜在路上就不慎病故了。
但是家里富贵有好有坏,纵然几辈子吃穿不愁,但一不留神就会被旁人惦记上,而且他们家人脉又单薄,当年要不是解母强势,解明自己又给力连中三元,偌大家产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虽然如今他那几个堂伯族叔碍于他偌大的名声不敢动他们家,但是时不时寻事添堵还是能做到的,尤其是他连中三元之后没有授官,族中人更是变本加厉的算计起来。
“...我想着反正你要是娶郡主,以后怕是要在京城落户,所以想干脆把这座别院买了,反正以后也不住人,留在这儿也是荒废,哪里想到你那堂伯非要买这别院,说是想置产,我本想着都是亲戚,也不好太过难看,他给的价格差不多就打算买了,哪里想到他竟派人给我说只出一千两银子,我呸!当初你爹置这座别院的时候都花了近六千两,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块地皮只有升的,他一千两银子就想捡便宜,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解母沉疴多年,这些年身子骨越发弱了,但是性子却还是当年的强硬性子,很有些女强人做派。
解明沉声道:“娘你执意不买,所以他就放出话来,他不买这别院,看哪个敢买?”
解家是大族,解堂伯虽然自己没有官职,但嫡子之一却是身居要职,说出这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只是太过刻薄寡恩了些,传出去他欺压堂弟遗孀和侄子的名声,难道就好听了?
解母点了点头:“他这些年一直记恨着没分到丁点咱家的家产,好容易逮到机会为难,他怎么会放过?”
解明想了想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反正以后北迁,也用不着顾虑同宗不同宗的。”
哎,想娶个媳妇真是困难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