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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1 / 2)

依稀记得那是个满月的夜晚,有一轮皓月挂在夜晚漆黑的幕布上,散发着动人的光辉。

当时的邬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修炼,他沐浴从窗外倾泻下来的银色月光,享受着黑夜的宁静。

然后,这份宁静被轻易的打破了。

作为一名实力不错的洞虚期修真者,邬起修炼时通常会散开神识,他的神识强大,可以以自身为圆心,探测方圆百里的花草树木,和其嘈杂声响。

他感知到左侧南方三千米开外的断魂崖,传来了一个修士的气息,那个气息起伏不定,似乎遭遇了什么危机。随后邬起还感知到此气息从高达六千米的断魂崖上一跃而下,迅速坠落到底,气息便渐渐微弱了下去。

邬起在此地修身养性,避世百年。他住的这个地方,是靠近凡人聚集地、小城镇附近的山林。

这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但由于灵气稀少,对修真有益的天地灵宝等资源也基本为零,因此鲜有修士会经过这个地方。

邬起自认并非好人,但也不想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于是匆忙披了一件外衣,随手掐了个瞬行法决,在几分钟内赶到了三千米外的断魂崖下,找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修士。

那就是邬起第一次见到墨缘了。

见到墨缘时,他浑身鲜血淋漓,四肢断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没直接砸成肉酱都算得上是修士们的身体强悍了。

其状态十分凄惨,脸色惨白,鲜血却溅得到处都是,漆黑柔顺的长发散开,白色、红色以及黑色混合在一起,墨缘就这样躺在银色的月光下。

但他貌似还活着,微微地喘着气,当邬起靠近他时,他甚至可以睁开眼睛看着邬起。

邬起尝试和他说话,墨缘却似乎根本听不见邬起的声音,他乌黑的眸子里透着浓墨似的茫然。

邬起便一手抓住了墨缘的手腕,一手按住他脖颈上的穴位,往他身体里输送了一些灵力,缓和他的伤势,并告诉他自己可以救他,让他不要害怕。

之后,邬起小心翼翼地抱着墨缘,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只要不致命,修士的伤通常都好的很快。而且邬起检查过,当时的墨缘经脉和灵根都并未受损,身体里的修为还在,灵力也可运转……就是不明原因的,其灵力运转十分缓慢,一度停滞不前。

但这也难不倒邬起,他抱着墨缘不断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帮助他恢复灵力运转,再配以邬起库存的丹药辅助,邬起预测墨缘三天内就会痊愈。

可实际上,墨缘却在床上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他坠崖的伤确实在三天内就好了,可是灵力停滞的问题依然存在,只要邬起不帮忙强行催动他的灵力运转,墨缘体内的经脉和灵力就和死了一样。

筑基之后,修士的灵力运转如同呼吸般自然,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每时每刻修士们都在运转着体内的灵力。而在修炼时,这种灵力运转的速度更是会大大加快,以便吸收空气中的游离灵气来增强自身。

修士灵力运转若是停滞不前,倒也不会对性命造成威胁,就是没有办法再吸收灵气增进修为了,且体内储存的灵力也会因为无法巩固的原因而渐渐散开,从体内溢出,不仅不能使用法术法决,还会导致修为倒退。

而且这种情况若是长久持续下去,修为倒退会越来越严重,乃至重新变成一个凡人都是有可能的。

邬起不太清楚墨缘一直昏迷,到底是不是因为他灵力运转停滞的缘故。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邬起就必须想办法让他的灵力重新恢复运转,否则墨缘恐怕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

可邬起并非医修,想不出如何解决灵力停滞问题,他手下的尸身傀儡中倒是有个玉衡是医修,但玉衡虽说神魂归位了,魂却老喜欢往外跑,经常待在冥界,现在还未归来。

还有个天玑是个药修,医药虽是一家,但天玑更擅长用毒药,医术只懂些皮毛,连邬起的医术都比不上。

至于向外界其他医修求助……邬起也曾试着向他认识的一个医修发去千里传音,对方一听见邬起的声音就吓得闭麦了。

唉,没有办法。

既然人已经被自己捡回来了,邬起总不能让墨缘一直躺着昏迷下去吧?

于是邬起思来想去,觉得果然还是由自己亲自帮忙,催动对方的灵力运转,让人先醒过来比较好。

但由外人来帮忙催动灵力运转,其实是比较羞耻的一件事。

因为这通常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和双修类似。

道侣彼此为对方深深付出,在关系最为紧密的情况下,彼此催动灵力运转,循环彼身,修炼的效果更是事半功倍。

邬起可不想对昏迷中的病人做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所以每次都只能隔着衣服把墨缘抱紧了,帮他催动体内的灵力运转。

即便如此,这也是邬起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和某人亲密。

不过隔着衣服果然还是不方便。灵力流转不畅通,如果两人皮肤接触面积够大,灵力在彼此间流转的速度和畅通性也会得以保障。

因为实在是有些急躁,想让墨缘尽快醒来,邬起不得不承认,他最后还是做了些违心之事,邬起闭着眼睛拥着墨缘睡了一夜。

终于,墨缘停滞的灵力重新恢复运转,虽然还是很慢,但至少会自己前进了。

而墨缘也在灵力恢复运转的时候,苏醒了。

……

墨缘是个给人以古灵精怪印象的小修士,经常说一些邬起听不太懂的话,比如墨缘苏醒过来后,第一眼看见邬起,就对着他喊“卧槽,大帅比!”

大帅比是什么意思?邬起不太懂。

墨缘的修炼年龄只有一百来岁,在许多修士眼里几乎就是个孩子,而邬起是个修炼年龄达一千多岁的大能,都可以称得上是墨缘爷爷的爷爷的……的爷爷。

不过修真人士不在乎年龄,只要最后能修得正道、得道成仙,永生之后哪还有年龄的困扰呢?不管是一百岁还是一千岁,彼此间都不过是修炼道路上前行的同伴。

墨缘苏醒且和邬起认识后,也丝毫不把他大能或魔尊的身份放在眼里,更是完全没有被邬起那张冰山面瘫脸吓到,整天张口邬起闭口帅哥的喊。

甚至还仗着自己伤势没好,需要休息的借口,非要赖在邬起的家里不走。

闲来无事,不是拔邬起辛苦照顾的田地里的菜,就是嫌弃邬起做的饭菜难吃,还吵着闹着要邬起给他买新鲜的甜食,占了邬起的坑睡他的床,还肆无忌惮翻邬起的衣柜,穿邬起的衣服。

每天都在嚎叫着好无聊,叫邬起带他出去玩,一周也待不下去了!

这要放在一般人眼里,墨缘恐怕就是个需要被摁在地上打一顿的熊孩子了。可惜邬起不是一般人,他没有任何异议,由着墨缘闹腾。

原因也很简单,邬起家里很久没那么热闹了,感觉每天早上起床看见墨缘在屋里屋外蹦跶来蹦跶去,邬起就会觉得心情变好。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邬起发现墨缘的伤势……的确没有痊愈。

邬起擅长观察,也对人体结构异常了解,他很快就发现墨缘时不时会露出那种……像是在忍受痛苦的表情,身体偶尔也会变得十分僵硬,连走路都很困难的样子。

当邬起发现这一点之后,邬起很快对墨缘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但检查来检查去,得出的结论和之前一样,除了灵力运转缓慢外没有其他任何问题。

邬起不相信自己的观察会出错,在反复追问之下,莫缘终于承认他疼痛的原因,是因为中了毒,一种叫做深渊的毒。

这种毒物,邬起有幸了解过一二。

据说中了深渊之毒的人,三个月后必死无疑。而墨缘说他中毒已有一月之久,时间所剩无几。

“无药可解。”墨缘说,他半点不曾露出悲观的神情,似乎很无所谓,还安慰邬起道:“不要想法子救我了,我只想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两个月,等我死了,还请麻烦你把我的尸体烧掉,烧掉比较环保!”

你不想活下去吗?邬起这样问他。

“想啊,当然想。我还想活得长长久久,出去环游世界,看遍天下风景呢!”

墨缘弯着月牙眼,对邬起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来:“不过我最想的还是回去,回师门去看看师父师兄弟,回家去看看我的父母……”

这真是糟糕。

邬起真的不想承认,他因为墨缘的一个笑容而动了恻隐之心。

纵使墨缘说不用救他,没必要浪费时间。邬起却还是不想放弃,尝试着用他想到的所有办法来救墨缘,连那个被邬起吓得闭麦的医修,邬起都千里迢迢飞过去直接把人给抓过来了。

当然这个据说名声显赫的医修毫无用处,看了半天也只得出了和邬起先前一样的言论,他们根本检查不出墨缘身体里的毒素,明明毒素就在那里,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墨缘的神经。

为什么会这样呢?

邬起百思不得其解,各种解毒的方式都给墨缘用过,库存里所有灵草妙药都拿出来了。

可是墨缘还是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前几天还像小太阳似的活泼开朗的人,现在就躺在床上一刻不停的消瘦下去。墨缘应该很疼,他不会疼到满地打滚或大喊大叫,只是浑身僵硬脸色苍白,时不时抽搐一下。可就是他这副安静脆弱的样子,让邬起心里也跟着生出了细碎的疼痛感。

邬起那时候对墨缘的感情还只是怜悯……或者混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他无法形容,他还是想试着救下墨缘。

为了救墨缘,邬起给尚在冥界的玉衡发去了传音,叫他尽快赶回来。玉衡也很听话,花了三天时间从冥界归来,回来后就被邬起赶着给墨缘看病。

玉衡是千年前就死去的医修了,他死的时候只有元婴期修为,但其医术之高明被人交口称赞,无数人说他是修真界的在世华佗。

玉衡果然和那些普通的医修不太一样,在墨缘的身边看了不到两秒,遂问道:“这是中毒了?”

“你看得出来?”邬起向他说明了其他医修、包括邬起自己都丝毫探测不到莫缘体内毒素,无论怎样检查都只得出对方身体正常的结论。

但莫缘被毒素折磨的症状又确实存在。

“我以前见过类似的病例,在千年前。”玉衡皱着眉头看墨缘,说道:“救不回来了,你最好把他杀掉,中了深渊之毒的人越到后期越是痛苦,死了还能舒服一点……对了,魂魄也要抹除掉,这毒素会吃人魂魄,让人死后也不得安生,所以连肉体带魂魄一起抹除是最好的处理手段。”

“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邬起有点不信邪。

玉衡回头看着邬起:“这小孩是你从哪里捡回来的?”

“就三千米开外的断魂崖,他从悬崖上掉下来,所以我就把他捡回来了。”邬起简略回答。

玉衡叹气:“你这心软的毛病得改改了,以前受伤的猫猫狗狗灵兽妖兽都想捡回家养着,现在连人都要捡回来养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想救他。”邬起摆出认真的姿态。

“救不了,别妄想了。”玉衡残酷的说出真相,“深渊之毒无药可解,你只能现在就把他杀了免除他的痛苦,或者……”

玉衡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或者把他变得和我们一样。”

说来可笑,这位有着恐怖魔尊之名的邬起一个人都没杀过,纵使他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还做出了炼化尸体这等令人唾弃之事,他依旧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玉衡也知道他的本性,就对邬起说:“你要是下不了手,就由我来。”

“不。”邬起用颤抖的声音打断玉衡的话,“再等几天吧,等他醒了看他自己的意愿,也许他还有些遗愿什么的,总不能稀里糊涂就把人杀掉。”

玉衡回头看了看昏迷中的墨缘,“也是,那就等他醒。”

……

墨缘的昏迷是没有规律的,他有时候会连着睡三四天,有时候一会儿就醒了,而且整夜都睡不着。

疼痛感让他浑身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发白的。但无论怎样,每次他醒来时,邬起都会一如既往守在他身边。

“每天醒来都会看见你又帅又美的脸,我好开心啊。”一饱眼福的墨缘傻兮兮地对着邬起笑,“就着你的脸,我能吃下三斤饭!”

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奇异的是邬起并不反感,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像墨缘这样初次见面就毫不畏惧他的人。

他意识到墨缘在为人处世的观念上,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在墨缘那双美丽又朦胧的眼眸里,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你不会害怕吗?”邬起不由地问他,“你就要死了,而且是很痛苦的死去。”

“我不会死。”

墨缘继续说着奇怪的话:“死亡只是另一场全新旅途的开始。我会在这个世界……或另外一个世界的角落得以重生。”

“重生?”邬起听得似懂非懂,“那你重生后还会回来吗?”

“你希望我回来?”墨缘稍稍侧头看着邬起。

邬起踌躇了一会儿,对墨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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