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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大,谁都不知道皇帝要和翘楚商谈什么,但翘楚有可能成为睿王妃却是不争事实。

诸女为睿王而来,绝大多数人已落败,此刻一见睿王,却越发觉得不无遗憾。

脱去老铁丑陋佝偻的容相,这男子身量高大挺拔,一言一行温文尔雅,若非貌毁脚残,气质又何尝下于任何一位皇子?他脚上虽有残疾,却似不碍于行走,日常不必太依仗轮椅。

这些也便罢,他对翘楚的爱护之情,那低头掬水的温柔,仅此一瞬,又有哪个女子不羡慕嫉妒?

尤以翘容为甚,她一扯翘眉衣袖,急道:“姐姐,你倒想想办法呀。”

翘眉轻轻一笑,突然淡淡反问,“你不是看不上睿王么?倒觉得你姐夫......甚好。”

翘容大惊,身子簌簌发抖,猛地噤了声。

翘眉唇角笑意未歇,眸光一动,看了太子一眼,又淡淡打量了一下睿王。

太子正与睿王,夏王,宁王等皇子说着话,王莽和万侍长樊如素在一旁侍立着,间或应对着言笑几句。

谈笑间,几名男子风姿各绰,和乐怡融,倒似对皇帝与翘楚的谈话结果并不紧张。夏王和睿王低声顽笑,刚才的嫌隙似乎早如云烟。

贤王没有过去。

皇后眸色既疑且急,她紧紧看着郎霖铃,郎霖铃却沉默不语,并未如她料想一般过去找睿王,甚至没有看他,秀眉轻凝外,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皇后冷笑道:“铃儿,你不说话,姑母也不逼你,稍后皇上回来,本宫却是无论如何要和他说上一句。”

贤王心里却猛地一动,沉声道:“霖铃,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和睿王是不是已有肌肤之亲?”

*****

苍拙亭。

莫公公放开翘楚。

翘楚本还担心自己无法站稳,这时只觉一股香凉之气从腹中升起,刚才那阵辛痛似乎减弱了许多。她明白是睿王的药发挥了作用,那个安静温柔的男人似乎还是名用药高手。

眼前境况是她之前完全意料未及的,当一个人可能拿到她本梦寐以求却已失去的东西的时候,没有谁还能镇静自若。

皇帝背对着她剪手而立,那抹明黄的身影让她呼吸微微急促。

皇帝突然转过身,一幅卷轴如雪,猛地从他手上铺陈下来,蜿蜒到地。

威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本是第二局的题目,若公主能完成,便是睿王之妃。”

*****

不知哪家的侍婢一时忘形,尖声道:“皇上......回来了。”

正交谈着的众人一惊,纷纷抬头。绿木红花中,皇帝大步走来,一旁,莫公公搀着翘楚。

没有人想到这谈话如此之快,也许是一盏茶时间,也许一盏茶也不到。只是,结果呢?

039睿王嫡王妃

皇后迎上前去,正待说话,皇帝低咳一声,莫公公即道:“奉皇上口谕,北地翘家三女晋睿王嫡妃。”

皇后浑身一颤,定在原地。

众人莫不大惊,皇帝到底和翘楚说了什么,翘楚又是怎么答的话?这盏茶寸香之间竟已定下乾坤?

翘楚微微咬唇,只当道道灼逼质疑的目光都不在,尤其是众女子嫉妒的恨意。捺住复杂的心情,往太子看去,却见正和翘眉轻语什么,她心里像被什么一扎,侧头之间,一道目光淡淡投在她身上。

是睿王......

她迅速别过头,却听得一道声音道:“皇上,翘楚没有资格成为睿王妃。”

音色娇柔凝静,却又微微颤抖,翘楚一怔,看了过去,出列的正是翘眉,一丝不安迅速掠过她心头。

所有人皆看向翘眉。谁都不甘,但都万万没想到开这个口竟是这位太子嫡妃。

皇帝神色一沉,道:“太子妃,翘家一门子嗣良媛,继你之后,你妹妹又与东陵联姻,手足和睦岂不甚好,朕倒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荣瑞皇帝子嗣众多,最忌儿子间手足之斗。皇后忙接口道:“皇上,太子妃声名贤德,在家想必也爱护手足,她既出此言,只怕内里确有甚难言之隐。”

皇帝略一思索,方慢慢盯向翘眉,“也罢,老二媳妇,你且说说看。”

翘眉却没有立刻答话,反紧咬下唇,眸里闪过一丝慌意。

园里突然胶进一抹让人凝沉诡谲的气息。

皇帝眉头一皱,朝太子一瞥。

太子颔首,走到翘眉身旁,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眉儿,有话但说无妨。”

翘眉看了太子一眼,随即再次跪倒。

众人越发思疑,只听得地上那个容色皓艳的女子颤声道:“皇上恕罪!您道臣妾三妹为何偏偏在选妃前后染了重症,实是实是臣妾父亲万万不敢让这小泼皮子奔赴朝歌,因为翘楚她......她已非完璧之身,臣妾没想她不顾父亲劝阻,竟悄悄来了朝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顷刻惊呆住,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皇帝和翘振宁之间的利害关系。

北地多年前曾出兵相助荣瑞帝南伐燕翔国。彼战,北地死伤浩大。所谓飞鸟尽,良弓藏,为表信诚,南伐胜利后,在北地整顿死伤、无任何抵御能力之际,荣瑞帝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太子上官惊灏到北地作质子数月。后又与北地签下永世友睦之约,北地随之归属东陵。四海称颂。

然而,朝官有人揣测圣意,都道若非顾忌当日盟约,怕为诸国诟病,皇帝未必便不想除了翘家,从而将北地正式纳入东陵版图。是以,皇帝面上虽与翘家亲好,但若翘楚真的不洁,皇帝一怒之下,未必不办其死罪!

040消失守宫砂

虽说翘氏姐妹似有不和,但此事兹大,事关北地颜面,太子妃又怎敢乱讲?那末,翘眉所说,则极有可能是事实。

皇帝怒道:“太子妃此话怎说,可有实证?”

翘眉缓缓道:“翘家虽在远在蛮荒之地,却深仰东陵谊礼,是以臣妾姐妹年岁一满二八,父亲即着人为臣妾姐妹点上守宫砂。可是,到得三妹点砂那天,却无论如何点不上砂。”

皇后冷冷一笑,瞥向翘楚。

皇帝眉宇紧拧,神色顿戾,缓缓指向翘楚,“若太子妃所言属实,你便是欺君死罪,如你此刻招认,活罪难恕,朕还可饶你死罪。”

翘楚背脊惊出一身毛汗,她的身子确实点不上守宫砂!

那是翘眉母亲凤青大妃动的手脚。凤青大妃极擅药物,点砂前夕,曾当众赐她母女膳食,她虽知必定有异,但度大妃不敢当众害她母女性命,况按大妃脾性,不到迫不得已也断不会如此做,其更喜折磨打压等手段。

而她和母亲也无法当众拒绝大妃赐食,只能服下食物。

点砂之时,以壁虎血研成的砂血方一点上她的臂腋,便即刻凭空消失。她随之明白,当日大妃所赐膳食里必投下与砂血相克的药物,以致守宫砂实已点上,她的肌肤却永远无法显出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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