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床上睡了一个人,这不叫陪着,叫监禁才对。
下午朱禄来了,和王柱儿鬼扯了一通,说一些战场上shā • rén的事情。王柱儿在朱宣治下,朱宣初封王为了抓财政大权,那一年推出了不少官员斩首,这件事情女眷们或许是不知道,王柱儿久在街上跑着赶马车挣钱的人,倒是知道的。
他眼皮子活,会见风识舵,律法森严,一应达官贵人都是低了头巴结,再说也没有见过什么人。
这么大胆子拐了玉秀出门,实在是色胆包天。心里反复思虑了朱禄一下午说的话,心惊胆战的,这几个人看了自己,万一夜深把自己捆了往哪里一送,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看房子里的窗户,不知道通往了哪里,房里陪了自己睡的人已经睡熟,王柱儿悄悄站起身来,轻轻推开了窗户,赶快又收了回来。
窗下也有一个人。王柱儿看了这样子局面,越想越害怕。六姑娘说的好听,一路上安抚了自己,说什么姐姐是王妃,而且事事都肯体谅人。
王柱儿将人心比自心想一想,如果自己是王爷,会不会要自己这样一门亲事。肯定不会一想到他有生杀大权,王柱儿这一夜睡都没有敢睡,看了鸡叫天明,才松了一口气。
朱禄又跑了来,还是一脸笑容,陪了王柱儿坐了一会儿,王柱儿看昨天夜里保住了命,就大了胆子和朱禄说话。
问朱禄在府里做什么?朱禄回答他跟了王妃。王柱儿一听是跟王妃的人,心里先松了一口气,比跟了王爷的人要好一些。
再一想跟了王妃的人这样看了自己,看来不象是六姑娘说的,王妃心最慈软,只要求了她,什么都好说话。
朱禄就和他又是一通乱扯,都是什么人来拜王妃,王妃最喜欢为别人安排亲事,为了家里的什么人,安排了什么样的亲事。
最后才对王柱儿笑道:“你这一趟送六姑娘来,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钱吧?”玉秀自己是带了盘缠钱的,王柱儿还是笑道:“可不是,多年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
朱禄笑道:“真是劳烦到你,又耽误你做生意。这样吧,等王妃得了闲,我回了她,重重地赏你,你好早回去做生意去。”
王柱儿也笑道:“多谢小哥。”
晚上还是不敢入睡,这意思已经很明白,跟了王妃的人这样子说话,一定王妃正在府里天天劝了六姑娘不跟自己。
白天见的朱小爷一身的锦绣衣裳,手里是崭新的新马鞭子,王柱儿赶车的人,一直想换一个新的,还没有舍得去买。
床前睡着的那个人,也是衣帽光鲜。王柱儿看了自己,浑身上下一身布衣裳,就这样想打小姐的主意,好象是有些可笑。
床前的家人翻了个身,他本是合衣而睡,衣衫牵动处露出了来腰间一柄腰刀,王柱儿又吓了一跳,盯紧了他再也不翻身了,这才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就一直提着。
天再亮了的时候,朱禄来了,随身有一乘小轿,笑道:“让你候了这几天,咱们走吧。”王柱儿不敢不去,一个男人坐什么小轿,把自己塞在轿子里还不知道去哪里。
又不敢不去,朱禄带了他王府角门前下了轿,带了他在外面书房外面指了一块地让他坐着候着:“等一会儿吧。王妃不见外客,王爷见你。”
王柱儿心里忐忑不安的,一直是怕见当官的,心里忽喜又忽忧,觉得见王爷不如见王妃好说话。
女人当然好糊弄,但是见王爷,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书房里官员们穿流不息的来往,王柱儿就低了头不敢看,一直候到了下午,玉妙睡了起来,请了玉秀到房里来,笑着对她道:“是不是真心,我也不知道,也不能只听你说,想着送你来要银子的也有。我让人喊了他来,当了你面问上一问,你看如何?”
玉秀忙笑道:“姐姐只管去问。”几天没有见王柱儿,也有些想见她。
玉妙带了玉秀到院子最外进的房子里坐了下来,垂了帘坐在了里间。过了一会儿,朱宣大步走了进来,在外间居中坐了下来。
然后朱禄带了王柱儿来,王柱儿一进房门就跪了下来。朱宣慢慢地问他:“街上走动做生意的人怎么认识了六姑娘?”
“六姑娘回家去,雇了小人的马车。”
“六姑娘家教森严,怎么以后又有了来往?”朱宣问这话时,已经是冷了脸。在房里听话的玉秀脸红了,幸好房里没有别人,除了姐姐和自己,就是王爷和朱禄,再就是王柱儿,跟了姐姐,朱宣的人都在房外没有进来。
“小的怎么敢胡乱行走,是有一次无意中行到了沈家,遇到了六姑娘的丫头问候了一声。也是为了揽生意。”王柱儿只能这么回答。他是有意在沈家门前等候,玉秀也是看到了他才让丫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