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申氏笑着接了一句:“太夫人、世子都歇下了。”沈玉妙含笑看了三姨娘,自从朱睿得了天花,她再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见朱睿了,何况是沈家这几个不相对的姨娘,一向找了来就是有事情求的。
但是四弟是父亲的骨血,沈玉妙早就打算了,她按了出京时和卫夫人商议过的话说了:“母夫人那里,一直念挂着呢,四弟留下来,姨娘回去吧,过几天往京里送年礼去,带了四弟一起去京里见父亲去。”
三姨娘一听就不干了,沈居安一直让人来接,送了玉秀回来时也说了一次:“现在有母亲了,让他去京里长长见识。”
三姨娘哭得滚倒在地上,不让带走。夺了丈夫的心,还要夺走儿子。现在听了大姑娘也这么说,三姨娘变了脸色,强笑了道:“夫人总会有自己的孩子,四少爷我带惯了,没有见过世面,去了京里丢了夫人的人可就打脸了。”
看了大姑娘只是淡淡一笑,伸出了手,石姨娘把茶送上来,三姨娘不说话了,这位大姑娘,人人说她得宠,现在生了世子,看了更是有架子了。
申氏也不说话了,王府里是世家,可是朱辉的两个姨娘也没有这么礼貌周全,只能说是有规矩罢了。
沈玉妙没有勉强三姨娘,她把茶碗重新放了下来,易姨娘把手炉里换了香饼儿,重新送上来给她抱了,听了王妃才淡淡道:“母夫人是有才名的,四弟跟前去教导,也胜似请了别人来开蒙了。姨娘再想一想,为了四弟,怎么才是好?”
三姨娘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僵的不能动了,抱了儿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听了大姑娘说了一句:“去歇着吧,我也累了,世子庆生要庆三天,明天还有客人呢。”
青芝引了三姨娘出了来,这里石姨娘、易姨娘打了水来,看了王妃睡下了,才离开。
沈玉妙睡到了床上,觉得腰酸背痛的,一整天会人,还会了淮王的家人,四个穿戴体面的妇人来给世子庆生。
一听就是来者不善,又是想看看自己承认不承认的,沈玉妙满面笑容地会了她们,一个迟早要接受的事实,那就今天接受吧。
她得体的问了淮阳郡主的喜好,倒没有打听她的容貌,其实更想知道的是淮阳郡主的容貌如何?
淮王四个家人心满意足的走了,沈玉妙也假装心满意足于自己的贤惠,这会儿睡了下来,放下了脸上的伪装,她抱紧了被子,房里一向熏的很暖,为什么还是觉得心底里寒气逼人。
她起来披了衣服,走到了外面锦榻上坐下来。如音也跟了起来了,看了王妃对了窗外又大又皎洁的月亮又看上了,忙出去告诉烧火的婆子们,榻上烧暖和一点儿,这才进来笑道:“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一整天会人,倒是没吃什么?”
沈玉妙摇摇头,笑道:“你磨墨来,取了我的纸笔来。”如音忙应了一声,取了笔砚来就站在榻旁研墨,听了王妃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表哥天天,也很辛苦。”
天天见这么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音笑着把笔递过来,道:“王爷收了您的信,总是高兴的。”沈玉妙提了笔沾了墨,笑道:“不是写给表哥的,是写给我自己的。”
如音愣了,看了王妃提起笔来写了几句,又往窗外看了月亮,一会儿再低了头写几句,过了半个时辰才写完,还是不睡,坐了等信干了,才折成了一只小船模样,拿在了手里笑道:“我要睡去了,你也睡去吧。”
重新上了床上,把小船塞到了枕头下面,心事匣子也没有了,明天池水里放船去,让它顺水飘去吧,想来也飘不远,浸了水浸了笔迹也就沉落水底了。这到是一个诉说心事的好去处,一池碧水不会出卖我的心事。
隔不了几天,如音就会看到王妃写这样一封小船,第二天就出了门池子里放去,王妃这旧院子后面一条石子路通向池边,放船也方便的很。
聪明的如音又自作聪明了一次,有一次晚上再为了研墨就笑道:“王妃要放生,何不放些鱼虾什么的,放这只不会说话的小船有何用?”
沈玉妙掂了笔轻轻一笑道:“会说话呢。”这只小船载满了我的心事,怎么说不会说话呢。如音弄不明白了,渐渐陪在了一旁话多:“三夫人这次来,象是有心事。”
听了王妃笑道:“谁都有心事,我能帮呢,她也对我说,我就帮一帮,如果帮不了,也只有几句安慰的话了。”
朱宣要联姻,夫妻险些反目,沈玉妙时时郁闷了,有谁能帮帮我呢?世子庆生,会了那些人,才省悟到表哥也辛苦,他要联姻,走捷径,我应该体谅他。可是君心能否似我心,惟有明月才相知了。。。。。。
然后送年礼,京里王府,外家,卫夫人处,高阳公主,陶秀珠,左氏等人一一送到,封地上薛夫人处,周老将军处、余丽娟处,沈家也一一送到,紫琼表姐特地来看了一次,也送到了。。。。。。算来算去,相识相熟与相识不熟的人倒送了几十家,沈玉妙又一次叹气了,表哥平时真的很辛苦,现在也还在草原上吹着寒冷的风,睡了帐篷。
难怪说有伤病,帐篷里总是有潮湿阴冷的时候,这都是让人身体不好的病根。她提起了笔来,又给朱宣去了一封信,一一告诉他与淮王礼物相来往的事情。满心里以为,这次表哥该高兴了。
然后要过年了,除夕夜一家人带了朱睿当然是热闹非凡的,沈玉妙送了太夫人老侯爷朱睿回房里,一个人出来了看了天上不时闪现的火树银花,心里默默想了朱宣的伤病。
这个时候,朱宣正被妙姐儿又气得不行了,除夕夜,他带了士兵们一起过年,热闹到开心处,他让将军们继续乐,眼前没有战事,只是为了和淮王要毁婚,大军托词,就地驻扎了整顿,达玛新死,只怕还有别的吐蕃人带兵来滋扰。
一向滋扰习以为常,这样的惨败是不能掉以轻心。朱宣顺理成章的总是能找到好理由出来,徐从安看了王爷站了起来往帐篷里去,最近看了王爷越看越奇怪,他不是等了娶亲,就在这里驻扎了不走。
王爷在军中素有威望,士兵们感恩,就地驻扎了拿兵饷,听了王爷训诫:“今年这个年索性就在这里过了,以逸待劳,再有敌兵来也是一锅端了,咱们安心打一个干干净净回家去家人娘老子团聚了,安安生生在家里过几年。”
将军们是安排了分批回家探视了,徐从安越看越奇怪,不明白王爷又在打什么主意,已经是议定了这一次报了伤病上去,京里风云变幻,让人不无伤心,就此躲避一下也是好的。
徐从安怎么猜也猜不出来朱宣变了心思,他要等毁了婚以后才能回去,不然淮王步步紧逼,刚刚结了盟就生分了,朱宣觉得可惜了。
他整天无事,就想着怎么样顺理成章的毁婚去。亲事是淮王提的,还是让淮王潜移默化的明白了自己不想要了最好不过。
与士兵们欢聚了,又是大年夜,人人都想家人,他也想父母妻儿,酒也有了,不如回帐篷里去看妙姐儿的私房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