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双木郡主说的却是汉语,不算流利却也不怎么生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南平王,难怪父亲有时对了手下将领们说起来,只说汉人的那个“面首”。虽然语多侵辱之意,可是心里从没有小看过他,必竟是次次达玛是败在了南平王手下。
朱宣把手里的长剑归了鞘,随手抛给了朱寿。烛光下淡淡一笑:“郡主与达玛王爷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知道双木郡主来以前,朱宣还在心里寻思了一下,长的什么样,要是象达玛,一个女孩子不如去死了算了。粗红的脸庞跟个屠夫似的,就是看了苏南都觉得比达玛要生的好。
这一次见到了,她点亮了火折子,照亮了她自己的那一瞬间,朱宣先心里暗笑了一下,是有几分相似可以看得出来,幸好却是长得不一样,这位郡主结实健壮的样子,一股英武的气息。草原上的人大多如此。
就象小端慧一样,脸庞象妙姐儿,眼睛象妙姐儿,可是也是能看得出来是自己的女儿,总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南平王解了一个小小的疑窦,看来这孩子象了父母,未必就是完全随了父母的长相。然后暗自为双木郡主庆幸了,幸好长的不象,看了她约双十年华,长的象达玛只怕是要人押了新郎进洞房才行。
占了上风的南平王胡乱想着,双木郡主坐在了朱宣书案后常坐的位子上,脑子里不停地转了想心思,看了负了手面前占了,其实是堵了自己出去路的俊逸的南平王,突然脸上微微一红。撒娇撒痴耍无赖,女孩子天生就会的本事。敢于一个人摸上了京来,一个人进了南平王府,聪明的双木郡主黑又亮的眼珠子看了南平王转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对了南平王行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
朱宣负手淡淡笑了,看了这位草原上的郡主再直起了身子时,对了自己好言好语了:“不远千里会君一面,只求告知了父亲的遗言。”看了无技可施的双木郡主这一会儿脑子转得飞快,刚才那一剑足见南平王的功夫,硬闯看来是出不去了。今天晚上我能逃得掉吗?
听了这位出口成章的胡人郡主,看来也是读过几天汉书的。朱宣漫不经心的“啊”了一声道:“王爷子嗣中只选中了一人,我要见了他才能说,不劳郡主传话了。”就算是细作频传了,南诏公主如何如何的厉害,朱宣还是不希望那第五位公子死得太早。现在是南诏公主与别的几位夫人们联手斗了年长的伊丹,要是遗言传了出去,只怕那联盟立刻就要瓦解了。
身子一颤的双木郡主眼眸牢牢看了南平王,象是要从朱宣脑海里把父亲的遗言挖出来一样,然后几滴泪水流了下来,颤声道:“那我父亲,留了什么下来?”
朱宣面无表情了:“郡主是指什么?遗言本王一定要见到那位中选的公子才能说出来。郡主今天来了正好,王爷的埋身之处本王指给了你,清明过年,方便你们有个拜祭的方向。”
从话中得到了一线生机的双木郡主赶快抓住了不放,擦了眼泪道:“请说。”朱宣告诉了她在哪里,然后淡淡道:“自达玛王爷身死后,本王屡受奸细眷顾,有幸中又有三分遗憾。想王爷当年何等英雄,一兵一马都是自己所募,本王恍惚听了一句,说府上精兵即将换了主人,我为王爷痛心不已。”
咬了嘴唇的双木郡主眼睛直直的看了南平王,占尽了上风还要来讽刺挖苦人。父亲何等英雄,屡屡败在眼前这位英俊的南平王手下。草原上的汉子粗壮骠悍结实,说话声粗声大气,念过汉书的双木郡主也知道宋玉什么的。
看了这位让人一见眼睛就想要跟了他走的英俊王爷,侃侃而谈,既讽刺了死去的父亲,又挖苦了几位争斗不休的兄弟。最后再来一句:我为王爷痛心不已。听起来真是一个大好人。
房外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几道火烛苗摇曳了。这冷风也吹醒了咬了嘴唇正在难过的双木郡主,这是在京里不是在南疆的战场上,既然已被发现了,当然是走为上策。看了外间堵住了去路的几个高大壮汉,再看了里间堵了自己去路的南平王。双木郡主亮如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子又转了一下,勉强带了笑容道:“多谢王爷告知了我父亲的埋骨之处,王爷要是没有话了,容我告辞了。”
青衣略飘动了的朱宣侧了身子让了一条路出来,淡淡而有礼的道:“郡主请,恕不远送了。”紧张的不行的双木郡主强作了镇静地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从朱宣身旁走了过去,看了外间的壮汉也让了一条路出来,外间的锦帘也是高打了,冷风就是从这里一阵阵地吹了进来。
“且慢”眼看了一步就要迈到了门外,身后又传来了南平王的声音。壮汉们“唰”一声刀齐齐的出了鞘。
双木郡主嘴里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出来,看了一步就可以到了书房外,还不知道那黑暗的院子里有什么。她慢慢转了身子回过头来,看了南平王道:“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宣看了这位胆大的姑娘,说了一句:“请郡主从正门出去,不要再翻墙跃高,弄脏了你的衣服。”房内烛光拉长了南平王在地下的黑影,站在这黑影之上的南平王此时看了,表情淡然,声音平和,说不上有气势,也说不上有威严,却有一种威慑人心的儒雅风度。
哭笑不得的双木郡主看了南平王身旁一直站了的那个小厮走了过来,含笑行了个礼:“郡主请随我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