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儿已经是确切得知消息,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院子里还有没有最后一队没有撤的兵,朱寿只是不说话,曼娘儿把过来拉扯包裹的老鸨推了一把,看着她跌在草地上,这才道:“我给妈妈挣了这些年的银子,就有一点儿也是我自己的,妈妈太没有足够,也没有眼色。”然后自己打了轿帘坐到轿子去,看着老鸨坐在地上只是蹬着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曼娘这个没有良心的小贱人,还学会打人了。”在清晨的庭院里面听起来特别地响亮。
重新打开轿帘的曼娘只是看着老鸨笑:“妈妈,我去了,指不定去了哪一家高枝儿,或许妈妈还要找我的时候呢,这个时候只想着拿我卖钱,妈妈也太狠心了。”然后对朱寿客气地一笑:“我可以走了吗?”
看热闹的朱寿象是这才想起来,示意轿夫们:“起轿,抬到京里三里胡同去,”曼娘儿对着朱寿嫣然一笑,那个地方是自己常去的,是楼御史的地方。
最后一队兵也撤出去的时候,老鸨仍在院子里地上蹬着腿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一条新的蓝绸裙子上沾的都是地上的泥土,房里的人才允许出来走动。
几个龟奴,几个ji女过来扶起老鸨来,刚劝了一句:“人都去了,妈妈放宽心才是。”脸上就挨了“啪”地一巴掌,老鸨一扫刚才的哭丧着脸,跳起来叉着腰骂道:“那个小贱人,在院子里这些年,以后自己就能跳出去,从良有几个好下场,你们还是安生地呆在这里吧,等着看她被人家撵出来,回来求我哼,老娘才收拾她呢。”
坐在小轿里的曼娘此时当然是心情不错,再也不用听到老鸨的骂声了。
回到宫中的皇帝就开始拟定更换的人选,一直到近中午,才到陪着一同回来的朱宣等人出宫来。
朱寿先于一步迎上来,对着朱宣附耳几句,朱宣当着淮王和五皇子的面对着楼御史拱手道:“曼娘已经送到楼大人外面的住处去了,大人,这件事情我办妥了。”
尴尬不已的楼御史现在心里是在打鼓了,这么喜欢曼娘都没有为她赎身,是因为家里夫人严厉,一旦知道了不会相容,想想这是皇上让南平王送来的,楼御史只能这样回去对夫人说,指望着夫人可以容得下曼娘才是。
五皇子和淮王都是忍着笑,几个人在宫门口分了手,五皇子要回家去,楼御史要去看曼娘,朱宣是想回家去,想想最近表哥天天在家里,象是妙姐儿觉得不亲香,不如外面再逛两天再回去。
身上衣服过了一夜有汗水而且起皱,朱宣打发朱寿回去取衣服去,对淮王道:“西山大营去看看去,你也来如何?”
淮王想想今天早晨突然出现的兵将,也想去看一看,也让一个亲随回家去取衣服,对朱宣道:“皇上震怒在处理晋王皇叔惹出来的事情,出京去躲躲也好,好在我刚才在殿里对着皇上回过话,带兵上要象你多多学习才是,我跟你倒是不妨,只是何必这么着急,你我都是一身汗,找个地方洗洗吃了午饭再去不迟。”
两个人相约着一起去找洗浴的地方,昨儿都是一宿没有睡,再有个地方睡一会儿也成。反正朱宣是不急着回家去。
号啕声从房外传进来的时候,是伴着菊香微风一起进来的。正在和顾冰晶说话的顾夫人和女儿一起面带惊讶的神色,是谁这样的大胆在这里哭闹。
“三舅奶奶来了,”丫头们在窗根下面的回话解了顾夫人“是谁这样哭闹”地疑惑,紧接着第二个疑惑又来了:“没有失礼的地方,为什么这样哭上门来,就是中秋节的礼也是不偏不倚的亲戚们分送过去,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