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这才象是醒过神来,原地跳起来多高咆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抓她去,关起来,都是她们咒的。”
只能重新再哄着的卫夫人好不容易才把六皇子又哄好,带着往皇后灵前继续去,皇后刚刚大丧,六皇子就要孤苦无依,多少大事没有计议,还有心情和王美人计较,卫夫人也有几分伤心难过。
天刚刚蒙蒙亮,妙姐儿房里就已经是灯火通明,瑞雪和丰年等房里的大丫头更是忙得不停,打点着王爷的衣服,中午下处的茶水点心。
朱宣从房里走出来,看着忙碌的妙姐儿道:“脚好了也坐着吧,吩咐丫头们收拾你看着就是了。保养你的身子最要紧,就是少带两件衣服也冻不了表哥。”
在榻上坐下来的朱宣,身下坐的是百婴嬉戏的锦垫,已经不是开着窗子用纱窗的天气了,外面秋风起兮,皇后的灵柩在宫中停够时间,今天就要运往皇陵中安葬。
接过丫头们送上来的红枣茶,朱宣突然说了一句:“不想你这一跤,摔的倒是时候。”从皇后国丧开始,妙姐儿就报了伤病,那个时候是真的病了,人有孕偏生脚又扭了,正好是就势在家里养病,朱宣指的就是这样一件事情。
从脚好以后,也是一直报的有恙,得已在家中打点一切。老侯爷太夫人有封诰的人,朱明朱辉有官职在身的人,今天都要随着一起去皇陵,是以妙姐儿一早起来就忙着为朱宣和太夫人等人打点在下处的茶水铺盖衣服等东西,好候着早早儿交出去。
“告诉小厮们,这夹衣服晚上冷了,记得打发王爷穿上,王爷不催就不拿出来,可别原样儿拿去又原样儿送回来了,”妙姐儿最后看看都收拾清楚,才一一再交待送出去的丫头们:“太夫人老侯爷世子那里也是一样,”
朱宣脸上有了笑容:“你这个孩子只是操心得紧,冷了我自己也会要的,你交出去就行了。”这才回过身来嗔怪朱宣的妙姐儿道:“看表哥说的,在宫里为皇后守灵住一天,怎么包出去的衣服,怎么送进来,问表哥只知道说不冷,表哥是好身子骨儿,这秋风起来的时候也要适时添补衣服才是。”
“好好好,”朱宣微笑道:“你再说几句,我又要出去晚了。还不快让人传饭来,早早地吃两口儿进宫去。”候着早饭送来的时候,朱宣也交待妙姐儿:“这一去倒要七、八天,家里只有你和两位弟妹在,你自己好生着,弟妹们要是冲撞你,也别跟她们生气,等表哥回来再说。”
丰年带着小丫头们把早上的几样细粥和几样粥菜送进来,妙姐儿立于榻旁,端过一碗放在朱宣面前,道:“表哥只想着自己吧,二弟妹我还教训她呢,倒是表哥你,”妙姐儿歪着头笑一笑道:“才要小心人才是。”
丫头们都在面前,妙姐儿又打趣自己,朱宣举起手里的筷子在妙姐儿鼻子前面虚点一点,这才道:“就你有这么多话出来,又要胡说八道了。”妙姐儿说要小心人,是指随着一起去皇陵的夫人们,朱宣以前认识的夫人们有几位是有诰封,也是应当去的。
吃饭向来是快的朱宣吃完饭,看看时辰还早,坐着只是和还在慢悠悠吃饭的妙姐儿说话:“表哥七、八天不在,妙姐儿在家里打算做什么?”秋风一起,妙姐儿就是薄锦袄穿在身上,有身子又刚刚开了胃口能吃东西,一天几餐吃下来,小脸是有红有白的妙姐儿让这一身水红鹅黄绣花衣服显得是更是粉妆玉琢,让朱宣想起来妙姐儿刚接来的那一年冬天,这孩子倒象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应该是生个女孩子吧,朱宣自己想着淡淡一笑,又想起来女儿说的有了妹妹会不会不疼端慧,朱宣接下来一句道:“只和端慧在家里做伴就是了。”
自从有了身子,妙姐儿的早餐也是丰盛的,端上来的样样都是妙姐儿爱吃的,手里拿着菱粉糕的妙姐儿道:“姚夫人也不去,她家里事情多,把她也报了有恙,我们两个病人正好在一起做伴。”高阳是一定要去,姚大人也要去,陶秀珠的父母亲也要去,为了方便家里有人打理,就把陶秀珠腾出来了。
“表哥听了更不放心了,”朱宣一听就笑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说打仗也好,说骑马也好,不是说你又吹牛了,就是你要说她不怎么会骑马,可以预见到表哥回来,妙姐儿又要闹生分。”妙姐儿自己不好意思一下,朱宣说出来这样的话,要怪只能怪妙姐儿自己,牛皮吹漏了以后没处撒气去,只能在朱宣怀里滚两下,抱怨高阳公主和陶秀珠:“她们没有亲眼看到,还要怪我说得不对。”
讪讪地笑一下的妙姐儿嘿嘿两声,外面这才有人回话:“朱寿外面请王爷,说时辰到了,太夫人也从房里出来了。”朱宣这才站起来,妙姐儿送出房外,给朱宣披上披风,才又偏着脸儿俏皮地笑一笑:“表哥,嗯?在那里要老实一点儿哦。”
送皇后灵柩,当然朱宣不会做出来在国丧嬉戏的行为,可是夫人们都在,妙姐儿设想一下,皇陵从来风景好,秋高气爽的季节,夫人们眉目传情总还是可以做到的。
“坏丫头,”朱宣在妙姐儿头发上抚一下,听着院子里树叶在秋风中作响道:“进去吧,这天说冷就要冷下来。”妙姐儿固执不肯:“我要在这里看着表哥出去呢,”然后又要调皮一下:“表哥不用再刻意地往外面呆两天去。”
说什么表哥天天在家,就要被妙姐儿欺负。是女人的妙姐儿心里想,就算是天天相对是审美疲劳,也要天天在家才行,是朱宣自己闷了才是,眼珠子转了几下的妙姐儿轻笑着,这一次去皇陵上呆几天,夫妻算不算是小别?
刚想到这里,朱宣伏下身子在妙姐儿脸上亲一下,低声道:“等表哥回来,小别要胜新婚吧?”同妻子调笑了这样一句,朱宣才重新拉好披风,大步走下台阶去。
又起一阵秋风,刮得满院子的菊花都在风中瑟瑟,妙姐儿这才进到房里去,坐在榻上盘算着,七天回来还是八天回来。盘算了一会儿,院子里天光大亮,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却是管家妈妈们来听吩咐。
沈王妃先是扭伤脚,然后是有孕,一直就在自己房里理家的时候多,朱宣已经笑话过一次:“何必再去偏厅上,就在房里不省事,冬天天冷,也免得从走廊上走一回,虽然说是比在院子里走好些,天冷不出门不是更好。”
想到朱宣说的这句话,妙姐儿浅浅一笑,象是有了孩子,和表哥又变得融洽起来,只是在房里理家,人觉得懒待一些,在偏厅上坐着,就有气氛的多。
这几天里当然先交待的是出门在外的人,各项饮食都要及时送去,这样忙上一会儿,闵小王爷和小郡主才醒过来,老侯爷太夫人也是天天出门,两个双胞胎重新在父母房里陪着母亲。先走出来的端慧郡主走过来先贴着母亲要东西:“外祖父今儿几时来,说给我买新的玩意儿。弟弟要小舅舅陪着去爬树。”
闵小王爷笑嘻嘻看着母亲:“妹妹真笨,对她悄悄说什么,总是要对母亲说。”妙姐儿一只手臂里搂着一个,看着一双花朵儿一样的儿女故意不高兴了:“原来是不能对母亲说呢。”
“端慧你看,你又把母亲弄生气了。父亲在家又要教训你。”闵小王爷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