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将军对胖倌儿正色道:“你只听话不要乱认识人,要玩的人不是很多,男女有别,同这个胖妞儿倒是少见的好,听起来还会骗你,真让做哥哥的担心。”
“怎么会,”胖倌儿不服气:“她还说我笨呢,说是家里亲戚们让她来说的,说我就应该看明白回不去才是,这样她回家也可以有的话说,”
毅将军依然是不放心,只是好笑:“听起来象是你们都不聪明,她就回不能找不就行了。”看着母亲只是抚着额角,毅将军看看明窗外的天色道:“我带着四弟玩一会儿去吧,倒是好的多。”
“去吧,只是打架别带着他,”妙姐儿额角是不疼,只是刚才被吵的有些不舒服,又是自尽的,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人什么心思,只是抚一下额角觉得舒服。
毅将军领着胖倌儿出门来,想一想三弟也拉着一起去,打得一身是汗水看他还高雅不,这就同胖倌儿去找朱闵,行过小桥,看到几个丫头婆子慌慌张张的过来,也觉得头疼的毅将军沉下脸来喝住了:“有鬼赶着脚吗?是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回小王爷,说是三房里姑奶奶家的女儿自己缢了脖子,学哥儿听到以后,也要投河去,这才心里慌了乱跑几步。求小王爷不要责罚才是。”婆子和丫头们都是懂规矩的,一起跪下来求情。
啼笑皆非的毅将军不是听到兄弟要投河反而要笑,身边老婆丫头一大堆,要投河也只是个装装样子。想想母亲还在头疼,家里这个乱劲儿,这些人太不省心,沉着脸的毅将军道:“这就报信去吧,只是慢些说,不要惊吓到母亲。”
陡然一肚子的毅将军板着脸负手,离远了一看颇有乃父之风,他要去朱闵房里教训三弟去,都是他带的头,引出来一出子又一出子的事情。
只有胖倌儿看着平时笑嘻嘻的二哥今天大变样,走在旁边一会儿看一眼,过一会儿再看一眼,毅将军只是虎着脸不理,往朱闵院子里走去。
入夜以后也是有风,一样并不寒冷,恰似温柔拂在行人身上。城外的小庄子路上,施行施然然慢慢往自己的住处走,城门将关之时这才出城门,施行从来是不着急,赶在这个点儿上才往自己家里回来,
由城门到住处足有十几里路,等到走到的时候已经是天上繁星点点。熟悉的柴门出现在眼前时,施行这才开始掏钥匙出来,慢吞吞打开门,这才回过身来对着暗影儿里作一个邀客的姿势:“柴门无犬吠,也有宾客来,请。”
暗影儿里走出来的是毅将军,还是白天那一身青色罗袍,一直跟到这里被人发现,全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嘿嘿笑着:“先生日遂热闹场中去说话,晚上却居此幽静之处,也算是动静相宜。”
“京中居大不易,晚生来京里以前就听说过,不想来了以后果然是大不易屈,”施行站在这间小小柴门前,来的是这样一位贵公子客人,没有一点儿住处简陋的窘态,神色自如地依然就往屋内迎客。
朱显牵着马候在暗影儿,手扶在身上的佩刀上,一面机灵地听着四周的动静。是小王爷不来看看他不放心,主仆两人这就跟过来。
狐朋狗友最多的毅将军是托了朋友打听这一个人,言谈也还出众,举止也还安详,只是这样突兀地接近章严之,平时说的不是时事就是旧事,毅将军是不能放心,不想今天第一次跟在后面就被他发现了。
满面笑嘻嘻毫不畏惧也不会觉得不自在的毅将军也是施施然进去,在这简陋小屋中坐下来,只有一盏油灯,两本旧书,毅将军呵呵笑道:“先生清雅之极。”想一想三弟锦绣衣服是高雅,这人才是清雅人,房里啥也没有,破桌旧椅两床旧棉被,真正山人也。
“小王爷独步这里,想来不是看清雅人,”施行一口就叫破毅将军的来历,毅将军不心惊也不奇怪,京里认识我的人不少,不认识我才叫奇怪呢,是他没能耐,。现在此人有能耐,还能认识我:“慕先生之名,跟来看看,先生住柴门中,谈话与长街上,论的是天下事,嗯,”毅将军打趣道:“庶民尚关心天下事,况先生清雅人乎?”
施行一笑,这位小王爷还真的是跟听说的一样,跟人没个正经自来就熟,偷偷摸摸跟着我来,他倒象一派大方,我倒成长街上论天下事的人。施行也道:“贤人于长街之上,当然是长街上论天下事。”
“哦?”毅将军故作不知道:“长街上哪位贤人?”章老大人是名副其实的闲人一个,倒也说的不错。
施行也坦然:“就是与令尊大人当年同朝为臣的章严之老大人,虎瘦雄心却在,与章大人每天谈天说地,真是快活,小王爷有兴,明儿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