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噤声,用安慰的眼光对着妙姐儿看一看。程女士之难缠,是众多中层管理人员中不少见的一个。
不少人要抱怨自己的上司不讲道理,看不到别人的付出,而程女士的特点是永远觉得你不够付出,她从来是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到你崩溃为止。
此时走进去的妙姐儿站在办公桌前,程女士严肃的面庞上吐出来冰冷的一句话:“昨天修好的机器再送过去,那客户重新签收了吗?”
那机器是妙姐儿那一组在周六的时候送过去,客户不上班,妙姐儿是周一去签字,把签收的条子找出来再进来:“在这里。”
程女士一看就愤怒了:“这是使用科室签的字,他们有一个总签收的要验货,”不讲理又上来了,妙姐儿无语:“那机器太重,我一个人搬不动,又调不开人手陪我去,客户都说没关系,钱不是已经付了。”
“这不是付不付钱的事情,这是一个原则上的事情,你要走流程。。。。。。”程女士的一番长篇大论说出来,最后帮着妙姐儿出个主意:“你搬不动不会拖着走。”
妙姐儿答应:“以后我拖着走。”这一番对话说完再出来,人可以说是筋疲力尽。外面又是同事间的低声谈话:“程经理受气了,有人投诉我们周末不上班。”
遭受池鱼之殃的妙姐儿回到自己座位上,身边是同事们在应付投诉的声音,里面坐着的上司不是一个和气的人。这样的工作还要不要再继续做下去?
因为辛苦薪水才比别处要高一些,因为麻烦每天下班感觉象逃出生天,再说现在家里还有表哥在。妙姐儿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决定养朱宣,自己想一想很自豪。
“沈妙妙,过来帮个忙,上班了,你发什么呆?”进门就喊的人手里拖着一台机器,一个男生也拖不动,眼睛瞄来瞄去,妙姐儿就中标。
妙姐儿赶快走过去帮忙,嘴里要喊得热烈些给房间里的上司听一听:“来了来了,谁发呆呢。。。。。。”
一天的工作有如折磨,做客服的人如果不习惯,感觉象被投入机器碾过再重新回炉炮制新鲜,然后再碾一回。这样的工作谈不上激情会丧失,因为永远有新的情况层出不穷的出来,让人觉得生活不是一个大染缸,而是一个制造麻烦的大染缸。
下班后匆忙去赶公车,公车站台两旁有几点菊花摇曳,让妙姐儿想起来家里新摆的几盆菊花。这是表哥知道自己爱花新买回来的。
天边日迟迟,已经是立过秋,天渐短而夜渐长,这样的日子,只要晚下一会儿班或是路上堵车,妙姐儿到家的时候就有披星的感觉。
掏出钥匙打开门,喊一声:“表哥。”负手站在窗前的朱宣忙转过身来:“过来。”妙姐儿走过去,看院中菊花比早上又多了几十盆,有红有黄有紫有白,一院秋风虽瑟瑟,掩不住的是秋情与秋兴。
妙姐儿笑盈盈,双颊原本是被风吹的红扑扑,这一会儿更是兴奋加上兴奋。前一个兴奋是有原因,这原因在妙姐儿的包里。
低下头的妙姐儿取出来两张汇款单给朱宣,仰起来的小脸儿上是祟拜:“你的稿费。”朱宣的文章,妙姐儿手抄过寄出去,有时候也打出来占一下公司便宜,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出来寄走,这就有了回音。
朱宣不觉得惊喜,象是在他意料之中。妙姐儿举的高高的,表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位置,这算不算是社会经验大于一切。
妙姐儿一面对着朱宣骄傲,一面回想自己找工作的时候:“投许多简历都石沉大海,表哥随手写一写,这就有了。”真让人羡慕。
朱宣看了看那上面的数字,虽然不满意也将就着过吧,再递给妙姐儿:“你取出来收着吧,”想一想含笑道:“去买件衣服,天说冷就冷,你还要出门吗?”
“要,”妙姐儿回想起来上班的不开心,开心上班是一个口号,能做到的是自己调节。不过还是想上班,斩钉截铁的妙姐儿含情脉脉看着朱宣,娇滴滴地再说一句:“我要去。”
朱宣携起来妙姐儿的手,走到桌前去吃饭。晚饭这就是朱宣在准备,他不当“煮夫”,全部外卖,而且不用刷,大家都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