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抛弃了一切自己的想法,如同机器人一般遵循着父母输入的指令——直到遇到那个人,他才决定要作为沈昙空活下去。
可笑的是,他的父母却认为真正的沈昙空才是应该被抹杀掉的存在。
“管医生,这次的má • zuì剂量还需要再增加吗?”“先不要,尽量不增吧……唉。”
医生的叹息,护士的同情目光,如同绷带一样,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的身上,但他并不在意。在没觉醒的那些年里,他本就不会去在意;而当他真正找到了自我之后,他所在意的就只有一个人的目光。
má • zuì让混乱紧绷的脑子变得慢慢平静而放松,那些叫嚣着要见他、要爱他的嘈杂音也如同坠入湖底一般,沉淀下来。他开始看见熟悉的黑暗,听到熟悉的引导声。这些步骤他都熟记在心,甚至能在医生开口之前说出他想说的那些引导词。
又要说再见了吗?我的□□,我见不得人的爱情。
他知道,再次醒来之后自己又将变得平静而死气沉沉,他的所有情绪、所有感受将会被封印在黑暗之中,就如同以阴暗为食的怪物般热烈而主动地汲取着所有养分。再见,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见面。
如果他的父亲知道每一次催眠失效后,被压抑到极致的感情会反弹,会膨胀,会让他变得更爱那个人——他会觉得愤怒吗?亦或是觉得可笑吗?还是会产生出永远都无法成功的挫败与无力感?
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究竟哪一天才能够光明正大地跪在他的神明面前,忏悔并祈求,忏悔他每一次迫不得已地忘却自我,祈求他的神明垂怜,给予他哪怕只有一点的爱。
“你知道吗……哥哥。”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一部分。不能是毛发,头发会掉落;不能是指甲,指甲会被他舍弃。最好是重要的内脏器官,最好是距离心脏最近的那一块皮肤,光是想象每天能够倾听他心脏的跳动,就快要陶醉得不知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