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亦听得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付老板,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要去被喂杀神了……”
付生玉举起尺子:“那我现在砸开地面救你出来。”
“等等付老板,我得你说一件事……”屠亦急忙喊住她,生怕自己说晚一会儿天花板就炸开了。
尺子差点就落到地面上,付生玉有些不耐地停住:“又怎么了?兄弟,咱们先保命要紧好吧?”
“不是,我想跟你说,我晕过去之前,见到了两个人,”屠亦一边说一边用天眼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个是杀神,他打断了我的肋骨,我现在无法移动,你这么砸下来,我可能真的要去见祖师爷了。”
闻言,付生玉收回了尺子:“我靠……你说晚一点,我尺子就砸下去了,行,我找别的入口。”
肋骨被打断,五脏六腑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屠亦肯定是没法动了,要是能动他不至于还在下面等死。
屠亦缓了口气,接着说:“还有,我可能是见到了白家的族长,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根本察觉不到,我当时刚被杀神打到了天坑对面,我的感知应该提到最高了,可还是发现不了他……”
一个杀神一个白家族长,屠亦面对两人时都有种在在安洛镇面对付生玉的感觉,不是说他们相似,是面对浩瀚修为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说完后屠亦又补上一句:“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怎么晕过去的,只记得好像是白家族长捂住了我的眼睛,之后就失去意识了。”
付生玉往旁边走的脚步顿了顿:“你怎么确定他就是白家族长的?”
“不确定,但是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他穿着白色带金纹的道袍,总不好还叫他白道袍,那是你姐姐白婴的形容词啊。”屠亦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乱叫好像是有点不对。
听罢,付生玉笑了下:“那暂时叫他白金道袍,除了这个人,你还见到了杀神?”
“应该是,”屠亦迟疑了一下,“付老板你还记得邹老师画的那个图吗?跟我见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穿着盔甲,提着一把秦制的青铜重剑,当时我刚从天坑下御剑上来,他一下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二话不说给我了一剑,肋骨就是这么断的。”
重剑有两种使用方法,一种是借力打力,还有一种就是当棍子使,听屠亦的描述,付生玉瞬间想到了对方应该是用重剑拍球一样把屠亦横着打了出去。
其实重剑想用得轻便很不容易,因为它本身就拥有了很大的重量,再力大无穷它都只有两种使用方法,就证明了它的特殊性。
付生玉沉思一会儿:“你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白家准备的杀神,一具身体就有可以打伤你的力量,那为什么他们当时不来找我?”
白金道袍跟杀神身体,不完全解开修为压制的付生玉说不定还真处理不了。
他们当时完全有机会来针对付生玉的,手里还有屠亦这个筹码,为什么不出来?
反而引她来了这片森林。
白家中每个人知道的消息都不可信,那白芪说这里是族地,会不会也是假的?
各种念头在付生玉心中浮现,付生玉猜不好到底哪个的可能性更高,只好先跟屠亦说:“他们当时完全可以正面跟我起冲突,可是他们选择先带你来这里,或许是这个地方很特殊,我还是先带你出来,不能坐以待毙。”
屠亦想了想,觉得付生玉说得有道理:“我的肋骨愈合了,但是五脏六腑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现在移动不知道能走多远。”
因为屠亦的状况不好,付生玉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她蹲下来,伸手在地面伸出法力探究,半晌后无奈地说:“地面做了传送阵隔离,我如果用遁地术下去,大概会先被传送到别的位置上。”
可是直接打破阵法下面会坍塌,不能移动的屠亦不知道会被压成几段。
使用隔空取物把屠亦运出来也不好,不知道地牢的栏杆上有什么禁制,万一是个千刀万剐的阵法,屠亦又是被切八段的结果。
付生玉把自己探知的结果告诉屠亦:“情况就是这样,我暂时找不到出口,想要把你安全带出来,至少需要一个打破阵法不会坍塌的地方,你进去后意识大概什么时候清醒的?记得路过比较稳妥的地方吗?”
“我只在进入地牢前几分钟醒过来,是灵婴扛着我走的,白金道袍不在,也没见到什么特别宽敞的地方可以让你砸开。”屠亦回想得头疼。
没有特别宽敞的地方,很容易连续坍塌,离地牢太近的话,屠亦那边说不定会被牵连。
付生玉思索了一下,猛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你说你进入地牢前几分钟醒来,所以,你们其实在下面走了超过十分钟了?”
屠亦明白了付生玉的意思:“应该有吧,我总觉得这个地牢的位置很挺深,付老板你知道附近有地方能砸开?”
“我是从那座大宅子的传送阵过来的,传送阵刻一个祭坛上,如果你进来后走了十分钟左右,而且也是从那个传送阵法过来的,那祭坛下面,说不定是个稳固的地方。”付生玉回想着祭坛拥有的结构,立马往回走。
不管做什么建筑,都需要打一个坚实的地基,因为泥土层是软的,地面上有太沉重的东西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下沉。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才会有打地基这个步骤产生。
那个祭坛十分大,上百平米、一米五高的祭坛,下面没有打固地基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下方可能还有个白家存在,不做地基,祭坛迟早压垮下方的白家建筑。
付生玉直接快速回到了祭坛上方,她扫过祭坛上的花纹,对这些花纹能组合成多少阵法不感兴趣,只要祭坛损坏了,多少阵法都为零。
“屠亦,我到地方了,你还能坚持吗?”付老板蹲下来,手掌贴在祭坛中心,只要屠亦说自己没问题,她就立马废了这个祭坛。
然而屠亦忽然出现了刀剑对砍的刺耳声音,接着是屠亦的闷哼。
付生玉愣了一下:“屠亦,你被发现了?”
随后有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屠亦的:“咦?好独特的传音术,难怪隔了这么多层阵法你们还是能联系上,付老板,辛苦你走一趟呀。”
屠亦坚持着没松开捏诀的手,他靠在地牢的墙壁上,勉强提着剑横在胸前,刚才那一下,感觉他的五脏六腑又被震裂了。
“付生玉……”屠亦咬着牙,“你能来吗?”
面前的斯文男人皱起眉头,不理解屠亦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能传音而已,难道付生玉还真能在瞬间到达不成?
白金道袍抬起手,微笑:“付老板还在比较远的地方,那么多阵法隔着,她就是天神下凡,都来不及救你了,杀了他。”
话音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从白金道袍背后浮现,穿着坚实的铠甲,每走一步都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重剑剑尖从地面划过,溅出点点火花。
屠亦的传音术传送了现场所有声音,但他没让付生玉的声音传出来,所以,白金道袍听不见,付生玉对他的回复。
“付生玉,你能来吗?”
付生玉手掌贴合祭坛,笃定地回答:“我能。”
话音刚落,整个祭坛瞬间下陷,一直陷进地底深处,压穿了隔绝地面跟地下白家的传送阵法。
下方如付生玉猜测,果然全是地基,钢筋水泥支撑着沉重的祭坛,下方有无数路口通向白家每一个角落,唯独祭坛正下方不会有除了地基之外的东西。
地基承受了这份压迫,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位置造成坍塌,同时还露出了通道口。
地牢处,穿着盔甲的杀神身体提着重剑攻击屠亦,才第一下,屠亦身后用来支撑的墙壁就一寸寸龟裂,他倒是勉力承受了这一击,第二剑紧接而来。
轰隆——
屠亦跟着墙壁砖块一同被砸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他手中的剑还没断,可是手臂的骨头有些错位了。
实力差距太大,他还年轻,但凡让他多修炼三年,都会如此狼狈。
白金道袍用长长的袖子挥开眼前的灰尘:“付生玉来不了,你又何必坚持着多遭罪呢?不过头点地的事,早死早超生,我们会记得帮你去三生观告状的。”
说完,杀神身体第三次举起了剑,而屠亦换成了左手持剑,他得坚持到付生玉过来。
既然付生玉说了能来,那就一定赶得及!
屠亦站不起来,内脏应该都破了,咬牙咽下血沫跟碎肉,他半跪在地上,用剑插在自己身前,剑修永远是剑在人在,只要剑不断,他就不会死。
周围很安静,明明付生玉说自己能来,可屠亦听不到一丝动静,现在只能相信付生玉真的行。
杀神第三剑瞬间落下,对准了屠亦的头。
屠亦闭上眼咬牙挺立,等了一会儿,周围还是很安静,也没有重剑落下的声音,过了会儿,他缓缓睁开眼,发现付生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旁边,细长的手稳稳撑住了那把重剑,无法下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