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咳了一声,规劝说:“相爷,这种大逆不的话可不兴『乱』说啊!”
萧远禄急一张嘴都要喷火星子了:“陛下命要紧,尔等速速与我入宫报信,若确无此事也便罢了,若有此事,我与尔等岂非俱要死无葬之地?!”
几个御前侍卫见他神『色』如此郑重,脸上又是一变,萧远禄却不敢妥了,急声催促:“还不速下决断?!”
几个御前侍卫下意识去看首统领,而后者略微思忖几瞬,便定了意,随便从外边点了几个人带萧明明刑,自则在唐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朝萧远禄一伸手,笑微微:“相爷,您请?”
萧远禄心知他是怕自调虎离山,胡『乱』扯个由头救下儿,害他几人回宫复命受罚,故而方才双管齐下,方面一发力。
他是父亲,眼睁睁见儿赴死,自然痛苦异常,只是天平的另一边是他自的命还有整个萧家,孰轻孰重,他自有分明!
萧远禄狠下心肠,不再看后唐夫人母子,忍着哀戚,大步走出门去,同几名御前侍卫一催马奔赴宫门。
只是到底晚了。
外臣进入皇城,须核对手续,再入内宫,也须到准允,更别说是直接往选秀的大殿之上去了。
萧远禄紧赶慢赶,刚冲到选秀殿外,就听内里哭声与尖叫声交杂在一起,留守在此地的御前侍卫紧急待命,向外送信的时候撞见他,眼底凶光毕『露』:“萧远禄,你竟敢指使你儿谋逆弑君——马上将这逆臣拿下!”
萧远禄:“……”
这是何等的时不我待!
萧远禄都没来及张开嘴分辩,便有人从后方重击了他的膝盖弯,他受力不及,双膝猛地跪在了坚硬的石砖地上,仿佛有清脆的骨裂声传入耳中,他匍匐在地,痛苦的呻/『吟』出声。
萧远禄被暂时押下,紧接着便有人请了广宁王来,后者急于稳定局面,亲自调兵遣将把控平城,倒是长史匆匆前来讯问。
“萧相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指使你儿弑君!”
萧远禄痛苦:“我,我没有……”
长史冷笑:“那你何叫御前侍卫带你入宫,又口称你的儿想要弑君?你明明早就知她的意图,却冷眼旁观,放纵她,导致了陛下的死亡!”
萧远禄苦不堪言:“我也是刚刚知的,我一知消息,就马上进宫了——”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长史目『露』讥诮,不再同他言语,而是吩咐左右:“刑部的铁梳子就很好,带相爷下去,小心伺候!”
萧远禄还要挣扎,却被人一拳打在脸上,架起双臂,宛如一条死狗似的被拖走了。
……
结束第二次循环的时候,萧绰有奇怪。
因观察今上的情态,他仿佛并不曾到上一次死亡的记忆。
只是她很快就到了答案。
因第二次循环里,死而复生的不是今上,而是渣爹。
这可是……太爽了!
且她心里隐约有所猜测——遵从先前的程序,她要狠下心来连杀次才能结束这个循环,第二次是渣爹复生,这一次——
八成就是今上了。
再度回神之后,萧绰神态愈发自若,同今上言谈的同时,甚至游刃有余的将目光往殿外一瞥,确定御前侍卫离内殿还有一段距离,几瞬之内无法迅速冲上前来。
她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又同今上说了几句,果然见他忽的蹙眉,以手捂头,面『露』痛苦之『色』。
萧绰关切的搀扶住他手臂,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扶着他往旁边桌案处走了几步,她自然而然的吩咐殿外的带刀侍卫:“陛xia • ti不适,快去请御医来!”
几名侍卫不疑有他,差出去几个去传太医,而今上终于在这突如来的痛苦之中,回想起接连次遭遇碎头的噩梦经历。
下意识的低了头,对上一双毫无情绪的冰冷眼眸,他脑海中霎时间浮现出此前次死亡的痛苦与惊悚,求生的本能使然,他第一个想的便是逃避,然而,迟了——
萧绰已经猜到这大抵是最后一次杀死他的机会,如何肯叫他死的那般轻松,她没用跟自绑定着的那把榔头,借着近之变拔出今上别在革带上的短匕,反手捅了上去!
今上脸『色』猛地一变,体随之打摆起来,目光凶戾难掩,而萧绰毫无怯『色』,双眸死死的盯着他,手中匕首飞快拔/出,又再度迅猛捅/入,顺势往上一提,匕首的锋刃宛如切纸一般,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他的肚子……
有什么东西噼啪着从肚腹内掉了出来,血腥气与臊臭气瞬间弥漫开来,萧绰唇角翘起,左手掐住他脖颈,发力将他推开,右手抽出了他悬于腰间的佩刀。
今上颓然到底,宛如一瘫苟延残喘的烂肉,艰难的抽搐挣扎着。
这么重的伤,他必死无疑,但最要紧的心脏没有受到损伤,死亡必然不会来那么轻松迅速。
他有足够的时间静静品味这一刻的绝望。
萧绰将脚边血肉模糊的一团踢开,看着殿外个满面骇『色』的侍卫,横刀在前,目光炯炯:“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