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唯唯答应:“是,那些宗室不知皇太后用心良苦,待奴才出宫,一定对其严加查办。”
“变更祖宗之法——”钮祜禄氏“哼”的一声,“康熙爷另设南书房算不算变更祖宗之法?雍正爷设立军机处是不是变更祖宗之法?乾隆爷裁撤议政王大臣会议算不算是变更祖宗之法?祖宗马上得天下,他们但凡遵守祖宗法度,如何会像今日这般走鸡斗狗、上不得马、控不得弦?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教自己吃苦的祖宗法度丢在一边,教自己享福的祖宗规矩天天挂在嘴边,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儿吗?”
“皇太后圣明!”奕兄弟大汗:这也说的太直白了!
“告诉他们,祖宗法度不能不守,当年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他们若没有骑马打仗的本事,给我安安静静受用自己的铁杆庄稼,若是不然,我就专在旗人中开设武科,不能遵守祖宗法度、骑射荒废之流,全都革除银米俸禄!”
“嗻!”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也算是相当高明的借口了。
钮祜禄氏的底气是有源头的,同治五年春,满汉蒙九镇新军编练完成,钟粹宫把这支新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凭着这支生力,包括手握重兵的李鸿章、左宗棠都不敢恃宠而骄,何况是一群不成气候的纨绔旗人!
实在的说,东太后的所谓新政并未损及绝大多数人的既得利益,她做大了蛋糕,听话的分得多,不听话的保持原状,也没有揭竿而起的理由,被钮祜禄氏吓唬一回,很快便消停了下来。
真正搅乱一池浑水的是留洋归来的大清使团。
英法普俄走了一圈,奕譓为代表的使节团都有相同的觉悟:不改不行了。
听着初回朝堂的孚郡王慷慨激昂陈述革新之利,钮祜禄氏转头向钟郡王笑道:“果然是长了见识的。”
“是四嫂抬举他了。”奕诒轻斥弟弟,“你想到的四嫂难道想不到吗?不教你出去一趟,你能觉得四嫂做的全部都对?”
奕譓微怔:“八哥说的是!”
钮祜禄氏不以为意:“老九,你如今出去,也算长了见识,你且说说,游历了四个国家,哪国的政体更方便咱们见习?”
奕譓想了一想说道:“普俄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