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达开一怔,“轻则国中大乱、社稷倾颓,重则乾坤扭转、日月更换。”
“自污以自保!”钮祜禄氏淡然微笑,“论打仗,你们太平军很有几个能人,要论权谋,东王翼王、北王燕王——三千王爷合于一处也不见得能与大清的恭亲王相提并论。”
石达开唯唯:“皇太后说的是。”
“恭王之谏、自然良善,可惜他直言进谏,不是为了朝廷大计、不是为了先帝雪恨,而是为了自污清白、免于猜忌、明哲保身,可笑!可笑!”钮祜禄氏看了石达开一眼,“这是帝王之术,你不必太过明白。”
石达开扶着钮祜禄氏起身,因又请示:“臣要去天津查看防务,不知太后可有教诲授臣?”
钮祜禄氏问道:“文祥保本,要把你看重的那个荣禄调去内阁做堂官,你以为如何?”
石达开回道:“荣禄实为帅才!”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钮祜禄氏微微一笑,“这个荣禄是满洲正白旗瓜尔佳氏出身,先帝在位时便补过一任户部银库员外郎,因贪污库银被肃顺议斩,还是懿贵妃——就是今日的圣母皇太后求情,这才逃出命来!”
石达开欠身说道:“皇太后只问练兵之才,未言荣禄有何关系利害。”
钮祜禄氏笑道:“一心为公是好事,上位者领了你的情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石达开正待说话,听得内侍通传孚郡王求见,赶忙退后两步站到一旁,钮祜禄氏转身上座,因向周塽吩咐一声:“叫。”
奕譓是辞职来的:众所周知,内阁新建工商部,奕譓是首任尚书,钮祜禄氏的初衷是磨一磨他的性子,可你要让张良去干萧何的活,这个就——
钮祜禄氏也不为难他:“可有荐代之人?”
奕譓早有准备:“原军机大臣、内阁学士沈桂芬清慎恭谨、堪当大任!”
“可!”钮祜禄氏想了一想,因与奕譓说道,“你也不能闲着,我把先帝的龙泉宝剑给你,教你做一任七省通政使,你出京城,巡阅直隶、山东、江苏、安徽、浙江、福建、广东七省,每省择府县二三,便宜查察,若有贪污渎职、盘剥百姓、徇私枉法之辈,四品以下,你有先斩后奏之权。”
奕譓大喜:“嗻!”
“我让周塽伺候你去,出门在外凡事仔细,不可落了外官话柄才好!”钮祜禄氏挥一挥手,“你去罢!”
“臣弟谨遵母后皇太后训示!”奕譓行礼跪安,“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