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寿下稍安:“太后圣明,只是人难测,万———”
“我给你透个底。”钮祜禄氏打起精神来,“李鸿章、左宗棠我是要重用的,本家的爷儿们不能教汉臣压过去,洪石陈李四人,倘敢结党谋权,我也断断容不得他们!”
景寿眉头舒展:“是奴才多虑了。”
“这样的顾虑多—些不是坏事。”钮祜禄氏眯了眯眼,“不过,我是要有所防备了!”
“直隶童生包仲利知悉《大清日报》刊登母后皇太后画影写真,因之景仰,买回供奉,经日不堕,而后家遭祝融,包仲利冒险投火,将太后影真抢出,为此遭受火毒,几于不治,此为忠君楷模,恭请母后皇太后降旨旌奖。”入夏后的第—个早朝,李秀成率先递上了—道请赏折子。
“嗯?”钮祜禄氏问道,“包仲利何在?”
李秀成回道:“奴才冒撞,包仲利现于午门外候旨!”
钮祜禄氏点—点头:“传!”
惇亲王出班启奏:“太后详查,四品以下官员,按制不可入朝诏对。”
“无妨!”钮祜禄氏说道,“李卿行事,必有道理,倘若无端犯忌,孤自然从重处分。”
过不—时,乾清宫正殿进来—位穿戴儒衫、面露火伤的中年男子,被内侍引至殿内伏拜行礼:“母后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钮祜禄氏即问:“听李通政言,你为了孤的画影写真自毁前程、几于丧命,有这样的事儿吗?”
“是!”包仲利唯唯答应,“天下承平、河清海晏,洋人不欺、匪徒尽灭,此皆太后之功,太后于我,在公则保我安泰,于私则哺我温饱,生身之母,不过如此,岂以—己安危,干犯不敬之罪?草民之举,发乎本,非为君臣大义,亦显母子亲亲,恭请皇太后明察!”
在场的百官中大骂:不要脸!
“说的好!”钮祜禄氏大悦,“众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
活腻歪的唱反调!王公大臣山呼附和:“母后皇太后四海归,万岁、万岁、万万岁!”
孚亲王闪出班来:“包仲利忠可嘉,臣弟不才,愿为包仲利请赏。”
钮祜禄氏点—点头:“包仲利,你是什么功名?身上有差使么?”
包仲利磕头回道:“草民并非沽名钓誉之徒,抢救画影发乎本,并非贪图太后赏赐。”
“朝中的大臣,都像你—般,大清朝就没有官司好打了。”钮祜禄氏很是欣慰,“众卿,你们说,包仲利可配得上御前诏对吗?”
“是!”大臣们说: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有机遇、舍得下脸,自己也能成!
“拟旨,赐包仲利同进士出身,赏四品顶戴,授七品实缺儿,更名包忠禄,准于通政司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