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只能搂紧了她,心如刀绞却帮不上任何忙。
她无声地叹息,默默将巾帕递给小郡主。情之一字,最是甘美却也最是害人。哪怕再坚强的人,受了伤忍了疼也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无论多亲近的人,此时也只能像她这般干看着,等她自己熬过去。
不知道上辈子的表姐,在丞相府孤立无援又心如死灰时,有没有这般默默哭泣过?身边又有没有人给她递一条帕子。
幸而穆云珠此时陷得不算太深。抽身止步也不算晚。
她只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擦擦眼泪。沈稚握着她的手,“表姐……”
穆云珠轻轻摇头,眼圈儿仍是红着,声音微哑涩,“你刚刚说,这些事都是北海告诉你的?”
沈稚点头。“虽然我家和丞相府一向不对付,但我哥和宇文诺还算有过一点交情。北海和丞相府侍卫大概因此相识吧?”
穆云珠破涕而笑,揉揉她的脸,“傻姑娘…”忽然高声对着车外,“沈、瑞!”
驾车的沈瑞一直听不见车厢内的絮语,此时忽然被叫,大着嗓子回了一句,“唉?”
没听闻回音,他便伸手去掀车帘,岂料一掀之下竟纹丝不动。
车厢内,穆云珠死死按住车门厚帘,撑着一身骄傲不愿使人见她刚刚哭过的狼狈模样。隔着那层布幔,小郡主声音又轻又涩,“谢了……表弟。”
“哈?”车外传来沈瑞的大嗓门,“外面风好大啊!我什么也听不见——你说啥?”
穆云珠一怔,随即“噗嗤”笑出了声。她重重锤了一下车门,再转回身时已经释然展颜,恢复成往日的明媚娇艳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