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盈……”许妍言咬着唇,支支吾吾:“你可不可以把便利店兼职的工作让给我?”
简盈:“???”
许妍言难得露出羞怯的表情,她解释到一半,见简盈轻轻点头,眼里涌上丝丝喜色:“真的吗?你愿意把工作让给我?”
“我其实早就跟沐幽请辞,只是她一直招不到人,你愿意来帮忙我还求之不得呢。”
“简盈,你真是太好了。”许妍言扑过去抱住她,热情得像跟简盈拜把子一样:“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做交接仪式。”
简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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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周六,临睡前,简盈特意设了闹钟,五点五十的铃声准时响起,她穿着睡衣转身进厨房。
她打开冰箱把冷冻的牛肉放出水中解冻,趁这段时间洗漱好,拢起披散的长发,在头上扎出一个松松的丸子头。
她把手洗净,扎上围裙,轻手轻脚地拿出面盆,开始和面。
开放式厨房传出轻柔的切菜声,寿星悄无声息地走去,环住她柔软的腰肢,下巴支在她锁骨上:“好香呀!”
“你醒啦?”简盈的心脏没来由地扑腾几下,放下刀和切了一半的菠菜,红着耳朵推她:“先去洗漱,长寿面一会就好。”
“好!”叶依慕飞快地在她腮边烙下一个吻,等简盈反映过来,洗手间早已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简盈捂着滚烫滚烫的脸颊,隔着磨砂玻璃,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来回晃动。
“依慕,我给你买了一个小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移门被快速拉开。
叶依慕涟漪的桃花眼波光闪动:“给我的礼物?”
她拆开包装袋,看到长盒中包装精美的笔,长而密的睫毛掀起,扫了简盈一眼,又垂下,唇绷成不满的线条。
简盈小心翼翼地觑一眼叶依慕的脸色,怯怯地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
“不是。”叶依慕的眼睫垂着,看不清表情,但声音能听出十足的委屈:“我只是觉得……你送给别人的手套比较好。”
手套?
难道她说的是送给凌沐幽的手套?
喂喂喂,这位小姐姐。
人家的礼物她分文未花,你的礼物可是花了她全部积蓄。
叶依慕面部表情生动演绎着“别的小朋友都有,我也想要”的委屈,这让简盈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件极其不公平的事情。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正想说我补一份给你,门口却传来一阵铃声。
叶依慕转身去开门。
大门打开,一道高挑漂亮的影子立刻奔过来抱住简盈,甜糯糯地喊:“表嫂……”
表嫂?
许诺和叶依慕迅速交换了讶然的眼神。
妍言这丫头什么时候和简盈这么要好?
简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表嫂”弄得无所适从,下意识扭头,对上叶依慕带笑的双眸。
眸中含着跟她一模一样欢喜和爱意。
简盈长睫轻盈地扑下,唇角弯了弯,掩饰住心底的雀跃。
“表嫂,我现在要借用一下表姐。”许妍言摇晃着简盈的手臂,脑袋腻歪在她的脖颈处:“晚上再还给你好不好?”
简盈臊得红晕都绵延到耳后根:“你们有事就忙好了,不用管我。”
“表嫂你人真好。”许妍言睁着圆眼睛,萌萌地快速眨巴几下:“今天我没办法便利店,你帮我顶一会,晚点我来替你,好不好?”
叶依慕刚要替简盈拒绝,可她已经先一步答应,只得“大方”地放人,临走时,附在简盈耳边低声说:“晚上我来接你,我安排了节目,只有我们两个。”
简盈耳尖一红,点了点头迅速将自己埋成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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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迈巴赫疾驰在高架上。
许妍言的视线停驻在叶依慕精致的侧脸上。
“慕表姐,对付朱老板尚在我能力范围内,可花婆婆的那块地皮涉及的资金太庞大,我真的没办法做主。”
叶依慕的耳钉随着动作一动,钻石发出细碎的亮光,折射进许妍言的眸中,她闭了闭眼,试探性地问:“慕表姐,或者……你要不要找姑姑谈谈,你去谈,姑姑一定会答应的。”
叶依慕漂亮的长眉倏然皱起,眸中仿佛淬着冰,把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住。
车子驶入隧道,许妍言和许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双双叹口气,都不再言语。
出了隧道再开十分钟,就到了齐阿姨的私家菜馆。
菜馆最里间不对外开放,叶依慕远远看见进进出出端菜的服务员就意识到不太对劲。
她按捺住好奇走近,大圆桌上刚煮开的火锅正噗噗往外冒着热气,把陈景珍的脸氤氲地若隐若现。
叶依慕的脚步生生顿在门口。
她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母亲陈景珍。怔愣片刻后,她无意识皱起眉头,廊下的照明灯投射在她眼眸里,橘黄的冷光与眼底的暗芒交织,显露出她眼里的决然。
许诺满脸堆笑,搓着手过来搭住叶依慕的肩:“哎呀,这么巧姑姑也在,来来来,阿慕,咱们坐下一起吃。”
叶依慕微微侧身,躲开许诺的手,依旧定定地站在门口。
陈景珍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头,嘴唇嗫嚅了两下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叶依慕。
三秒后,叶依慕转身抬脚往外走。
陈景珍突然叫一声她的名字,眼里泪光闪烁,看起来很是可怜。
即便如此,叶依慕仍旧不愿多看母亲一眼,这顿生日宴是彻底没心情过了,叶依慕准备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陈景珍嘴唇阖开,声音颤抖:“小慕,今天是你生日,让妈妈陪你一起过……过生日好不好?”
直到这时,叶依慕才终于回头,正正经经看了陈景珍一眼,眼神冷漠,声音冷的像冰椎,一个字一个字砸在陈景珍心口:“我,不会,和间接害死萄宝的人一起吃饭。”
陈景珍当即就愣住,周围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气氛压抑又沉闷,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小慕,你真的这么恨妈妈?”陈景珍的嘴唇煞白。
叶依慕的伪装顷刻崩塌,爱人被妈妈间接害死的那种无力感,全部化为喷薄的怒火,她咬牙切齿地说:“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除非萄宝能活过来。”
说完,叶依慕毫不犹豫地往外走,背影决绝,把屋内的陈景珍当成草木,不在意,不关心。
陈景珍木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捂脸啜泣。
她怎么也想不到,五年过去了,这孩子还是不肯原谅她。
许诺慢慢靠近她,搂着她的肩膀来回抚了抚以示安慰:“姑姑,您别急,让我和妍言再劝劝慕表姐。”
“没用的,我的孩子是什么脾气我最了解,她认定是我害死沈萄,就不会改变。”陈景珍的眸中瞬间蒙上雾气,她无力地闭上眼:“如今沈萄又死了,我真是百口难辩。”
许妍言替姑姑打抱不平:“其实我早就猜到沈萄就是朵白莲花,没想到果真是。”
她重重地一拍桌子:“不,白莲花简直拉低她的逼格,盛世白莲花才适合她。”
陈景珍叹口气,撑着额头一下下按着太阳穴:“是我太小看沈萄,想不到她段位这么高,让小慕信她而不信我。”
商场沉浮,陈景珍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
她本身的成长环境就很复杂,父亲有着几房太太,三四个私生子。她的叔叔伯伯也都不是专情的种,甚至以“妻妾成群”为荣。
从小到大,陈景珍见过太多原配抓小三的戏码,对于沈萄这样的“捞女”,她一眼就能看透。
但也是她的成长环境太过不堪,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她所受的苦。
一直以来,她都将叶依慕层层裹住,保护起来,从未让她见识过龌龊不堪的勾当,才会被心机女沈萄骗得团团转。
陈景珍当然不会让人害她唯一的女儿,她甩钱让沈萄离开。
但她万万想不到,沈萄所显露出来的阴毒,心机及贪婪,都远远超出她对普通女孩的想象。
沈萄以退为进,就是想拥有整个天启集团。
陈景珍试过各种办法来劝退沈萄,然而沈萄手段实在太高,陈景珍前脚甩钱给她,沈萄后脚就主动跟叶依慕坦白。
叶依慕每次都会笑着说:“价钱很一般嘛,你自己留着,就当是我妈给的零用钱。”
所谓关心则乱,任凭陈景珍在外如何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却因为太爱叶依慕,顾忌到她会受伤,所以对沈萄总也留一线。
但也就因为这样,每每都让叶依慕误会,是自己从中作梗,以至于母女嫌隙越来越大。
不过,陈景珍也不是吃素的,比心机她未必会输给沈萄。
她故意放出消息,对外宣称天启陷入巨大的财务危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从一开始,沈萄都未曾对叶依慕付出过真心。
沈萄穷怕了,她再也不想过苦日子。
眼看着天启集团将要破产,沈萄就开始为自己谋划。
在陈景珍的生日宴上,沈萄主动找到陈景珍,说愿意拿钱离开叶依慕。
陈景珍当然求之不得,当下就答应沈萄提出的金额,并让她即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