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闻声转头,见是简盈,忙放下蒲扇,拿出热水袋塞她手里,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说:“你这孩子,身上不舒服怎么还去参加劳什子联谊会,你忘了前两月你身上来,在果园里疼昏过去的事啦?”
福婶边说边拿起抹布垫手,端起炉子上的药罐子往碗里倒药,送到简盈手里:“快喝吧。”
简盈一怔:“这是什么?”
“小慕替你求来的药。”福婶走到炉子边收拾起来:“镇上不是有个脾气很怪的千金圣手吗,也不知道小慕用了什么法子,不到半天就给你讨到一副方子。”
简盈听到这话,又是一怔,福婶却皱着眉回头接着絮叨:“银妞儿,你可别仗着年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你说你好几次身上来还去淋雨,这三姨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使唤人?”
简盈略略低头,脸色羞赧:“沐幽没有使唤我,是我坚持要跟她一起下田,而且,她不知道我……我来例假……”
“哎,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实诚,老村长对你家是有恩,但你也不能为了帮三姨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爱惜啊。”福婶心疼她,语气不免苛责:“昨晚小慕抱你回来时,你知道你脸色有多吓人吗?可把小慕急坏了……”
听福婶提起叶依慕,简盈脑中闪过零星片段,她四下环顾:“婶子,她人呢?”
“小慕一早就去镇上的菜市场,说想给你买条鲈鱼,赶早能买到新鲜的。”福婶用围兜擦干手,走到简盈身边坐下,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银妞儿,你叔叔婶子福薄,没有子孙缘,身边连个孩子都没有,我们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孩子。”
简盈安安静静地扑下长睫:“我知道,叔叔和婶子是真心待我好。”
福婶听了这话欣慰地点点头,接着说:“这些年你婶子在大城市摆小吃摊,也算是见过世面,不是那种老古板。女孩喜欢女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重要的是小慕这孩子,是真的心疼你。”
简盈再怎么迟钝也听出福婶话里的意思:“婶子,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福婶没拆穿她,只是一副看得很通透的模样,循循善诱:“小慕愿意自降身价,强迫许总和姚特助一起来这深山老林,童村要啥没啥,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渗得疼,她刚来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又呕又吐水土不服。你以为她是来变形记的?只不过是你在,她想见你而已。”
“那天我听她打电话说要收购酒厂,但又怕你生气,不让许总告诉你,听见你要去酒厂参加联谊会,她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去找你,生怕你被人欺负。”
简盈脸色几变,心里堵得要命,自己却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隐约从喉咙尝出涩味:“婶子,您不会明白,我和她……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