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谈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也正值恰到好处的年纪,青涩已逝、中年未满,怎么能和老字沾上边呢。
但楚静一那发自内心真挚地感悟缓缓而来,诉说得一片赤诚,不觉间让郭一凡心神触动。
“静一,我感觉我们还没有长大,就已经变老了吗?”
“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感觉不到吗?”
就数她笨,才感觉不到老。
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社会都不用进步了,时光倒流、越活越年轻,才是正常地现象。
也不想想她们什么岁数了,竟还有脸说自己没有长大。
楚静一口下留情委婉地点一点,看人能不能领悟出来点什么。
光阴易逝,岁月如梭。
点得还算有些效果,一语点醒梦中人,郭一凡得以好好审视下自己的身体。
单拿背楚静一这件事来说,同样的体重,不一样的年纪,耗费的体力和精神仿如天差地别。
年轻时背得轻松肆意、轻松自如,现在背完喘得似去地狱走了一遭。
汗水浸透全身,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反而冷得瑟瑟发抖。
再比如去爬山,暑期时节山里闷热潮湿,兜兜转转走上一整天的石阶,睡一觉第二天依然精力充沛、活蹦乱跳,好似从来没有感觉到累过。
现在呢,看见山里的石阶头便开始发晕、想吐。
究竟是体力不行?还是真的年纪大了。
郭一凡迷茫起来,对于‘老’这个字似很不喜欢。
“静一,会不会是缺乏锻炼的原因,不是我们年纪大了?”
“那只能算其中一方面,加上你抽烟、喝酒,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我,这几天不是不抽烟、不喝酒了嘛。”
“以后,也能一直保持吗?”
不能,肯定不能。
不抽、不喝?怎么赚钱。
又遇到一个只能压在心里,不敢明着反驳的话题。
广大国人无酒不成席地老传统,光靠她一个人不喝有什么用。
大不了下次学聪明点,想着法子躲一躲,能不喝就不喝。
再想到那些同龄人的孩子,以前整天叫别人阿姨的情况,现如今变成了别人一口一个阿姨叫自己。
三朋四友一见面,便明面上、背地里,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劝说,赶紧找个人结婚,把自己嫁出去,再不嫁就没好人家了,再不嫁就没人要了。
好似婚姻如同儿戏,是个人都可以委曲求全凑一凑过一辈子的言论与观点,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一切皆表明,年纪可能真的大了。
于是乎,郭一凡的脸庞慢慢远离楚静一地双手,任身子向后倾去,仰躺到地面之上。
“静一,我不想变老,你也不要变老。”
说的话,活脱脱地无理取闹,老不老乃自然法则,谁能挡得住?
那似一个永远长不大地孩子,在听到无法接受的现实时,没有勇气面对、拒绝接受事实,无理也要赖上三分的口气和模样,看得楚静一勾唇忍笑。
随着,秋日越发渐浓,夜深越发露重。
楚静一看一眼时间,不再对她的任性追着不放,双手拉着躺在地上的郭一凡,拉起上半身,帮她拍一拍背上地浮尘,提醒一声。
“一凡,小心感冒,我们回去吧。”
“好。”
嘴上答应地倒是爽快,身子却坐在地上不见起来。
楚静一单手扶在郭一凡肩头,借着力道率先站起身,然后弯一弯腰、伸一伸手,攥上她的一支胳膊,似想彻底把人拉起来。
片刻过去,姿势摆了半天,人还是一动不动、怔愣发呆,便想张口训一训。
或许心有灵犀,未等训斥,郭一凡缓过神来,举起双手,举在楚静一面前,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黑色的瞳孔,绽放在黑色的夜空。
清澈、明亮,耀人心间。
无奈之中,不忍有之,楚静一就那么不由自主地倾下身子,让她双手圈在自已的双肩,借着整副身体地力量,无声地把人拉起了身。
两两相牵,一同向停车场走去。
途中,郭一凡突然之间向外咧着身子,对着身体外侧,一连打上好几个喷嚏,中间不见有任何间歇。
声音之大,划破了身边的安宁。
楚静一想到郭一凡在背自己时,身上出了许多的汗,拽住她的手一起停下脚步,探出一支手,不放心地探在了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不见一丝温意。
“一凡,你的身体现在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感觉,有点冷。”
冷,难道不是感觉?
多大的人了,还笨得要死,什么都分不清。
楚静一懒得纠正一直活得傻乎乎地郭一凡,生活之中显而易见的常识性问题,把手从她额头上撤下来,拉着人连忙赶回酒店。
一进酒店房间,不解释、不废话,直接把郭一凡推到洗手间门口站立。
口上交待,双手轻推。
“你快进去用热水去冲一冲,多冲一会儿。”
来自于楚静一含蓄的体贴和关心,估计不说明白,不感受到以后,郭一凡似乎就难以懂得她为何这样做。
或认为感冒实在是一件小事,大可不必如此在乎。
一没有加快动作进到洗手间,二也没有想去冲一冲的意思。
见机会难得,心底暗暗升起小心思,玩一玩套路,蛊惑对方。
“静一,你看我手上留得指甲,还没来得及剪掉,刚好可以用来帮你洗头发,洗得可舒服了。”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洗。”
“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享受,理发店的员工都故意留着长指甲,帮客人洗头发为了什么,自己洗和别人帮你洗感觉能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说得好有道理,令楚静一听得有些萌萌的心动,又是被郭一凡伺候,简直求之不得。
享受到的几次,挑不出一点瑕疵。
服务不好,还能无限续约,直到满意为止。
郭一凡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纯净透亮、不染纤尘,似心思纯洁地令再怎么厉害的楚静一,也有被一时蒙蔽住心智的时候,竟然两人就那么站在洗手间门前,久久未曾离去。
感受着楚静一的犹豫不决、纠结迟疑地模样,郭一凡压着内心地慌乱与期待、雀跃与欣喜,不催促、不打扰,耐住性子等人自愿上钩。
楚静一双眸盯着花洒下方地空间,看了又看,狠心做出决断。
“一凡,地方太小,我们一起洗不方便,以后再让你帮我洗头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