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嘛,谈不上辛苦。
何论怎么做,都似做地不过份,更应本该如此。
让人相较苦苦纠结的是,不知从哪一天、哪一刻起,谈到正事或闲事时,谈着谈着,常姐总喜欢对郭一凡调侃上那么几句。
调侃之后,带着不怀好意地微笑,笑得一脸老奸巨猾。
似妄性、妄意而为,伸手上前打人,打一巴掌,打完再给个糖吃,抚慰抚慰。
工作之中,领导交代给下属的待办事项。
作为下属,无论辛不辛苦,都应定当竭尽全力地去完成。
只因,大家的目标和利益出奇一致,更存在着一个共同之处,赚钱。
钱,往往被标榜为一个成年人,人生过得是否成功地标志。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
没有钱,即使自认为自己过得再完美,看在他人眼里,皆似被划分到可怜、不成功地人群。
更在这弱肉强食地世界,在这势利眼满天下的社会,想要好好地活给自己看,活给别人看的同时,怎么能够自欺欺人地过得下去,怎么能够自欺欺人地过得更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是,灵魂超脱不掉俗世,大好的人生,彷如只剩下‘将就’二字。
钱从何来?常常通过自身的劳动价值获取。
而什么又是劳动?在大家所相互默默达成的共识里,大部分的意思代指工作。
工作,不管精神多么差,不管身体多么累,可以无情到,一切放在它的面前,统统都要为它让路。
起早贪黑,假以时日。
或许,这就是世人常说,工作第一,感情第二的由来。
从小到大,总被人有意或无意地打击,有点笨、有点呆。
尽管,郭一凡时刻反省自己,反省之后,也深觉别人口中的她,就是有点笨,就是有点呆。
但,又并未完全呆笨成榆木疙瘩,不可救药,仿似大愚若智,呆笨中暗含着小小的小聪明,聪明地总能看清自身的不足,拎清自身所处的位置。
常姐安排给她,让她去办的各种事情,对于牵扯到工作之上的事,总是以最勤奋的姿态,控制在自身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做完。
事成之后,领导满不满意,意不意外,皆不邀功,不请赏。
似本分,似安分。
处之泰然,与世无争。
也许,冥冥之中,这些就是,她一直能深讨常姐欢心及青睐的原因。
更何况,曾经的她,还是一个单身贵族,时间充裕到可以任之,随叫随到。
郭一凡面对常姐的调侃,似无措、似无奈,脸色逐渐泛出些微的潮红。
为了躲避掉受之有愧地神情,慢慢起身离开座椅,背转过身子,轻轻走到落地窗前,随意地观望几眼窗外的天空。
天上,碧蓝如洗。
其间,白云朵朵,悠悠飘拂。
西边,太阳落垂,天将傍晚。
想一想,刚刚成立的新公司,又是第一天来报到上班,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供处理。
两人交流过正事,已似无话可讲,只剩大眼瞪小眼。
于是,转过身来,好心劝她早点回家休息。
“姐,还有事没?如果没事,你住郊外那么远,回家要不少时间,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住的比较近,晚会儿再走。”
“一凡,你不用撵我,我和你说完最后一件事,再走不迟。”
……
谁,撵她走了?
明明是,出自于真诚的关心好么。
最后一件事,什么事?
“你请说,我听着呢。”
“那我可说了,我听张局的意思,你买的那套房子,多给原来的房主不少钱,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关键在于,如何解释通里面的前因后果。
对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却上赶着多付给对方,那么多地房钱。
一旦解释不好,绝对会挨批评,更会在精明的常姐眼中,妥妥地变成一个大白痴、大傻蛋。
望着一副不明所以,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铁青地常姐,似颇为生气。
气她不争气,气她呆傻,气她蠢笨。
再生气,为了不冤枉好人,堪堪等着她,自证清白。
郭一凡望得进而直立着身子,外表看上去镇定自若,私下脑速运转地快之又快。
两两对望,心间渐渐上升出忐忑不安。
不安之时,为了不让常姐为自己担心,为了证明自己脑子够用,连忙双手插兜,暗暗攥一攥拳头,自顾自振振士气。
骗人的谎话,张口就来。
“姐,我认识那个房主,许多年前,她曾经帮助过我,只是大家很多年不见,彼此变化比较大,一时没有认出我来,刚好见她遇到难处,便想还她个顺水人情,直接给钱,估计她也不肯收,所以,临时想出来那么个土办法。”
言之凿凿,情深义重。
假的,说得似如真地一般。
做人,时时有颗感恩的心,人品定不可能太差。
做事,知恩图报。
做法,更令人钦佩。
人们常讲,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做事、做生意,讲什么?
讲诚信,讲义气。
此时此刻,常姐虽与郭一凡面面相视,然而,看不出可疑之处,似又被她充满真情实感地言语,唬得一愣一愣的。
随之,不知不觉地钻进了她的套路,将信将疑了她的鬼话。
宛如,长辈对晚辈,父母对孩子,作为过来人,经验老道地,语重心长提点她一番。
神情似郑重,神色似庄重。
“一凡,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善良。
我唯一看重你的,也是你身上一直存在的善良,做人心怀善良是没错,可放在生意场上确是个大忌,善良必须有个限度,不能一味地善良。
常言道,商场如战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懂不懂?”
“懂。”
“既然懂,为什么总是学不会?等她渡过难关,把多给的那部分钱,要回来。”
……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若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人家,还带要求回报率的?
郭一凡与常姐的想法似背道而驰,听完她的说法,却也不置可否,没有表现出直接拒绝,亦没有表现出丝丝地不认同。
立场不同,看法自不相同。
世上哪来,真正地感同身受一说。
只感觉到自己,想要随心所欲地做个好人,似乎很难很难。
有时,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时,直直爱莫能助。
单论此次事件,帮也帮了,做了做了,更从没想过从对方身上,索取任何的回报,依然致使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仿佛,常姐没错,那个姐姐亦没错。
难道,自己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