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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新年伊始,神诞日刚过,帝都还依旧沉浸在节日的欢愉之中。

一场又一场的宴会占据了贵族夜晚。

尤其,锡兰的现任皇帝嗜爱跳舞与美酒。

天光刚亮,数名管家领着仆人开始装饰宴会厅。鲜花、绸缎与水晶吊灯,将本就富丽堂皇的大厅点缀得越发奢华绮丽,璀璨辉煌。

今晚,皇帝要亲自在这里举办舞会。

很快,这一消息就如蒲公英般被风吹散。

贵妇小姐们早早地梳妆打扮,等天一黑,纷纷握着羽毛扇,登上刻有自家徽章的马车,一路驶向这座城市的心脏——皇宫。

所有马车都只能停靠在外门,剩下一段路程则是由穿着藏青色燕尾服的侍者引领进入。

奥萝拉站在二楼,她双手倚着栏杆,冷眼俯瞰底下逐渐被填满的大厅。

其中,最显眼的当然是她的父亲,也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海利欧·斯里兰卡。

他正被众人簇拥着,皮肤苍白,脸庞虚浮,一圈浅浅的萎靡青黑占据眼下。紧身礼服箍出他那填满酒精的腹部,臂弯里是名年轻美艳的qíng • fù。

仔细看,依稀能窥见几分年轻时的风流俊美。

宾客全部到齐,宴厅大门在三道礼炮声中缓缓关闭。

“奥萝拉公主。”

奥萝拉侧过脸,灰蓝色眼眸矜傲地看向出声方向。

便见年轻侍者左手按住右手,弯下腰:“舞会即将开始,陛下命您和达里尔阁下两人跳开场舞。”

他在传达这道口令时,语气战战兢兢,完全不敢抬头。

众所皆知,眼前的这位公主和道格拉斯公爵的长子素来不合,每次见面没有打起来都算是光明神庇佑。

让她和达里尔阁下跳舞?

侍者无声打了个寒噤,老天,他真的不会被公主迁怒而拖出去砍头么?

“谁?你说父亲让我跟谁跳舞?”

少女浸着寒意的嗓音从头顶落下,尖刀子似地刮过脖颈。

年轻侍者身体一阵轻颤,冷汗缓缓从额间溢出。

他不敢再重复。

而就在他保持沉默时,背后骤然响起一道清亮男声。

“和我。”

达里尔·道格拉斯从楼梯口走出。红发热烈似火,一如少年本身给人的印象,任谁看见他都会隐隐对他产生些许好感。

而奥萝拉却厌恶地拧起眉,宛如眼前出现了条黏糊糊臭烘烘的鼻涕虫。更或许,在她看来,这位颇受贵族小姐爱慕的俊朗少年还不如鼻涕虫来得顺眼。

“真是晦气。”

奥萝拉撇开眼,冷嗤。

达里尔的脸色并没比奥萝拉好看多少。

他强忍着厌烦,开口:“下去吧。”

“早点跳完早点结束。”

他又补充道,口吻嫌弃,就好像和她跳舞是一个天大的折磨。

奥萝拉听出了他的反感,转眸,心中顿生一计。为了恶心眼前少年,她主动伸出手,笑吟吟地挽上他的臂弯。

可谁知,身体刚一接触,结果反倒是把自己恶心了个透透。

……笑容逐渐凝固。

她连忙放开手,而达里尔却在此时故意夹紧手臂,看向她的目光挑衅。

奥萝拉顿住,脑中只剩下对自己玩火自焚的懊恼。

他绝对是在蓄意报复!

少女得出结论,一边走,一边坏脾气地命令起来:“你给我松开!”

达里尔没有理她。

“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用火球烧了你的裤子。”

她是在认真地警告达里尔。

达里尔偏过头,忍着和她肢体接触带来的严重不适,低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提醒:“看看前面,你是打算当着陛下的面和我打架吗?你这个没脑子的花瓶。”

奥萝拉抬头,冷不丁看见一众熟悉面庞。

原来在她放言要火烧裤子时,他们便已经走出楼梯,而且还是以如此亲昵的姿态。

这一刻,在场所有宾客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有看热闹的调侃,也有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诧异。

奥萝拉:“……”

她猛地闭上嘴,偷偷掐住身旁少年的臂膀,用力一拧。

达里尔痛得直接倒吸了口冷气。

“你敢现在动手,也休想我会放过你。”他低语着。

大有一副要丢脸便一起丢脸的架势。

就很狗。

奥萝拉无言地盯着他。

片刻,他们眼神达成一致,露出礼貌假笑,互相收起打架的念头。

悠扬婉转的乐曲奏响,两人走进舞池。

奥萝拉将手放在达里尔掌心,压低声音:“要是你手出汗……”

话还没结束,就遭到了不客气打断。

达里尔揽住她的腰肢,否认:“我没有手汗。”

“呵。”

“而且比起你担心手汗,分明是我该可怜自己的脚。”

他说着,视线向下。

奥萝拉咬牙:“多谢提醒。”

华丽裙裾伴着舞步旋转晃动,而底下,两人的脚也在进行着一场激战。

漫长的一曲结束。

达里尔松气,偷偷摸摸地动了下右脚。

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奥萝拉踩废。

作为输者,达里尔满眼不甘心,睨过身侧少女那昂首挺胸、得意骄傲的模样,顿时更加气了。

他抿紧唇:“下次再来。”

奥萝拉险先笑出声,不客气地回怼:“谁要跟你约下次。”

达里尔噎住。

而奥萝拉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很久。

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父亲跟道格拉斯公爵的谈话,话题内容是关于她的婚约。他们决定在下周她的十六岁成年礼上,公开宣布她和达里尔订婚。

这件事就像是天降惊雷,精准地劈在并肩走来的两人头上。

奥萝拉和达里尔对视着,没出两秒,纷纷露出嫌恶表情,脑中冒出的念头完全一致。

——这场订婚绝对不能成功。

她才不要和讨人厌的鼻涕虫结婚!

奥萝拉按捺不住脾气,恼怒出声:“父亲,您是又喝醉了吗?我才不要和达里尔这家伙订婚!”

这句话一出,乐队演奏戛然而止,整个宴会大厅就像是被她尖利的声音按下了暂停键。

压抑的安静弥漫在空气里,沉闷的,带着风雨欲来的凝重。

宾客们交换视线。

依偎在皇帝怀中的qíng • fù眯起美眸,夸张惊呼:“哦,老天,萝拉你是怎么跟陛下说话!他可是你的父亲,锡兰最尊贵、最伟大的皇帝!”

嗓音甜腻,宛如掺了十大罐蜜糖,矫揉造作得直让人泛呕。

奥萝拉面无表情:“哦,原来你也知道他是我的父亲。我和我父亲说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开口?简·塞西尔。”

少女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什么,不屑地轻笑起来:“不过是一个卑贱、放荡的玩物。”

达里尔不得不承认,奥萝拉那张嘴只要不怼他,其他时候还是挺厉害的,甚至可以说是直戳痛点,他憋住嘴角的笑意,余光不经意捕捉到另一熟悉身影,滞住。

窸窣的轻笑声响起。

简用视线扫过周围,只见那些身穿盛装的贵妇小姐,她们正用羽毛扇半遮着面容,眼中的戏谑鄙夷更是明晃晃地流露着,连装都懒得装。

谁让她是出卖身体的qíng • fù呢。

一下子,这些目光便化为根根尖刺戳进简的心脏。

她的呼吸蓦然加粗,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

而奥萝拉的进攻远远还没有结束。

正好她看简·塞西尔不爽很久了,不如趁着今天,新仇加旧恨一起结算。

心思微动,奥萝拉哪还管自己父亲在场,暴脾气地上前扯出简,抬手就是一巴掌。

“下次再喊我萝拉,我非常乐意让你品尝被火焰烧死的滋味。”

“你……”

简难堪地捂住脸,扭头便朝锡兰皇帝所在的方向嘤嘤啜泣。

“够了!”

海利欧·斯里兰卡这才站出来,沉声打断了闹剧。

奥萝拉耸肩,颇为遗憾地揉了揉右手,早知道刚才再多打几巴掌了呢。

“萝拉,你也是时候该收敛收敛脾气。都快成年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海利欧捏起眉心,随后轻佻地拍了下qíng • fù简那白皙丰满的胸ru以示安慰。

奥萝拉只把父亲的训斥当场耳旁风,敷衍似地回了个“哦”。

“下周成年宴会……”

眼见话题又要回到了订婚,她选择搬出自己的靠山:“父亲,关于订婚一事,您还要问过哥哥的意见吧?”

一提及在外的长子,海利欧的神色当场变得复杂起来,像是骄傲,却又隐隐掺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以及忌惮畏惧。

他停顿了很久,垂眸盯着酒杯里的倒影,缓缓开口:“路德他还要多久回国都?”

奥萝拉弯唇:“不到一个月。哥哥写信跟我保证,最迟三周就能回来。”

“那等路德回来再告知他也无妨,下周订婚照旧。”

奥萝拉面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海利欧一口饮尽酒液,把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

“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

他将视线转向四周,抬高声音:“一起来忘了方才的闹剧。接下来,我们还有一整夜时光可以享受舞蹈所来到的美妙乐趣。”

“今晚,我允许你们放纵享乐。就算是当众向某位已经成婚的美艳夫人求爱,我,锡兰皇帝,海利欧·斯里兰卡宽恕此事发生!”

“当然,这件事的前提是你已经做好了和她的丈夫决斗的准备。”

海利欧朗声说着,牵起情.妇简的手,缓步走入舞池。

奥萝拉则不甘心地咬唇,视线扫向达里尔,她正打算和他好好讨论下之后要如何破坏订婚。

结果,却发现他正纠结地盯着左前方角落。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名纤瘦女孩,年龄看起来和奥萝拉相似。

她穿着不合身的藏蓝色大摆裙,相貌娇弱,两条细长的眉时不时紧蹙在一起,活像被人欺负了。而就是这幅怯懦的、需要保护的模样,最能激发出男人心底的怜爱。

奥萝拉一眼就认出了她。

哦,杰拉德家的女儿。

名字……忘了。

但奥萝拉还牢牢记得自己十次和达里尔争吵,八次的起因就是她。当即气不过地抬脚,重重踢向达里尔。

“该死的,你这个小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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