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的寒冰悄然融化。
午餐结束,路德维希召集效忠于他的骑士们,在三楼特意收拾出来的房间里,他们召开会议。
奥萝拉则无所事事地回到自己房间。
自从把梦境全盘托出后,她就感觉自己身上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反正有事前面还有路德维希顶着。
她便彻底化作咸鱼,懒懒地坐在窗前,沐浴阳光。
至于出门逛小镇,她才没兴趣呢。
艾娜手捧红茶,面含忧色地走进房间。
她说:“公主,兰斯洛特骑士正在一楼受罚。”
“什么惩罚?”奥萝拉抬起眸。
“一百军鞭。”
话音刚落,艾娜便看见少女兴奋地支棱起来,脚步匆匆地走出房间,她下意识地发问:“等等,公主,您这是去哪?”
“当然是去看热闹啦。”
少女清脆的回答从门外传来。
等到奥萝拉小跑至一楼,兰斯洛特的惩罚早已开始。
棕发骑士挥舞着一根长鞭。
它是由牛筋编织而成,厚度足足有两个指节。若是打在普通人的身上,只一鞭,就可以把他抽得皮开肉绽,连连哀嚎。
但兰斯洛特却表现得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平静地站着,接受鞭打。
长鞭每挥舞一下,都带着破开空气的飒飒风声。
一条条血痕出现在丝绸衬衣上,很快就把衣服原本的白染成了鲜血的猩红。
旅店侍者纷纷侧开眼,他们不敢再看下去。
奥萝拉见此,故意把木椅拖到兰斯洛特视线前,一屁股坐下,她饶有兴致地观赏起来。
“还剩下多少鞭?”
棕发骑士一边行刑,一边回答:“七十五,公主。”
奥萝拉轻抬下巴,恰好和兰斯洛特垂落下来的复杂眸光撞上。
浅金色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颇为恶劣地冲兰斯洛特弯起唇。顿时,眉眼里的那股子清冷就被笑意冲淡,宛如蔷薇绽开,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是增添了几分秾丽。
兰斯洛特无言地盯着这张笑颜。
他被命令要向她宣誓效忠。
蓦然间,胸腔里涌现出一种言语难以描述的陌生情绪。
也许是不甘心。
兰斯洛特默然地想。
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主人会是奥萝拉。
长鞭打在脊背,兰斯洛特不禁闷哼出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奥萝拉见地上渐渐凝聚出血泊,她重重地啧了声,抬手示意棕发骑士停下。然后缓步走到兰斯洛特跟前,笑盈盈地开口:“兰斯,你要不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公主,我错了,下次不会再犯\'。说完我就帮你去跟哥哥求情,让他取消剩下的鞭刑。”
“不用,公主。”
兰斯洛特沙哑地回。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
奥萝拉笑容淡去:“还有多少鞭?”
棕发骑士没有开口,兰斯洛特清醒地替他回答:“二十七,公主。”
“呵,继续。”
她倒是要亲眼看着兰斯洛特把所有鞭刑扛完。
终于,一百鞭结束。
除了脸颊,兰斯洛特的身上也找不到一处完好肌肤。
棕发骑士收起牛筋鞭,将手轻搭在他的肩,“还能忍吗?晚上,我去问卡尔医师讨瓶疗伤药剂。”
“不用,我没事。”
“那就好。”
棕发骑士压低声音,好心提醒着兰斯洛特:“之后注意,别再招惹那位小祖宗。”
兰斯洛特抿紧唇。
奥萝拉则是不爽地盯着他的脊背。
硬生生挨上一百鞭都没有让其弯曲半分,依旧挺直得像把出鞘利剑。
半晌,她咬牙嘟囔:“可真是块硬骨头。”
没了好戏,奥萝拉意兴阑珊地走回房间,继续晒太阳。
艾娜观察着她的表情,适时提出建议:“公主,需要去给兰斯洛特骑士送瓶疗伤药剂吗?”
“不准去。”
“好的,公主。”
*
当晚,奥萝拉再一次梦到了路德维希惨死的画面。
只不过,这回他是脸色青白地躺在苍茫雪地。
她满头冷汗地惊醒。
摸着黑,轻轻敲响路德维希的房门。
“哥哥,你睡了么?”
话音刚落,眼前房门就被打开。
青年脱去白日里的挺括军服,贴身衬衫解了顶上三颗纽扣,露出大片冷白肌肤和一小截锁骨。
他正垂眸盯着少女没有穿鞋的光裸双脚。
奥萝拉不自在地蜷曲起脚趾,小声解释:“出来太急,我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还有一章,正在写,么么么啾。
男主快出来了,男女主无血缘!无血缘!无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