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都已经走了,她总不能追到军营,当着众多士兵的面,要他给自己绾发。
好丢脸。
她做不到。
奥萝拉不掩失落地冲艾娜点头,表示同意。
走下楼,便见兰斯洛特正站在旅店门口,等候她们。
奥萝拉一见到他,恍然想起昨晚和兄长的谈话。
她撇过脸,不自在地跟他说:“我已经拒绝了哥哥,所以你不用向我宣誓。”
兰斯洛特怔住。
奥萝拉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用感谢我,正好我看你也不太顺眼,不想你天天出现在我身边碍我眼。你可以继续去当你的骑士长,我……”
他很碍眼么?
兰斯洛特在心里迷惘地问着自己。
从少女的语气里他听出了决绝,似乎是想再也不和他见面。
无端端,兰斯洛特冒出了想要打断的欲.望。
而他也这么做了。
“公主,我抱你上马。”
奥萝拉的话还没说完。她不爽地蹙起眉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兰斯洛特,抬高音量:“你有在听我的说话吗?”
兰斯洛特沉声回:“在听,公主。”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不,应该说是奥萝拉要单方面和兰斯洛特吵架。
艾娜适时插入,提醒他们:“时间不早。公主,我们也该走了。”
奥萝拉看了眼外面的泥土地和不远处的奔狼小队。
她憋起气,站在门口,主动冲兰斯洛特张开手臂。
先上马再说。
她想,视线冷不丁落在男子领口处被没挡住的鞭痕。
伤口还未彻底愈合,又在这番动作下,隐隐有裂开迹象。
看他为了抱自己把伤口都崩裂,奥萝拉抿唇,顿时没有心思冲他发火。
兰斯洛特面色如常地将奥萝拉放在马背。
众人一路无言地骑行至军营。
军队已经整装完毕,等待奥萝拉等人的到来。
奥萝拉和路德维希并肩骑着马,当一个人神经太过于紧绷时,连马蹄踩碎树枝的细微轻响都能让心脏漏跳。
她紧张地瞅向哥哥无波无澜的侧脸。
路德维希用言语安抚着她:“放心。”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在小镇多呆几天?”
等度过书中的特殊时间,再出发不是更加安全么?
奥萝拉不解。
耳边落下一句磁性声音,“再过五天,就是你的生日。”
奥萝拉愣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生日的临近。
她眨了下眼,蓦然反应过来他冒险的举措是为了让她在生日前回到帝都,不破坏她的成年礼。
奥萝拉垂下头,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完全说不出话。
路德维希再次重复:“放心。”
“不会有事。”
在昨天的会议上,他们就大致排查出了怀疑人选,定下方案。
一对一暗中监控,只等背叛者露出马脚,随后人赃俱获。
同时,他还向四名骑士下了指令。让他们各自领二十名除去怀疑人选和监视者后的普通士兵,组成小队,从不同方向进入森林,地毯式清扫魔兽。一名骑士则是以需要驻扎军营为理由,将剩下的士兵留守在原地。
眼下,他们所处的地域就是已经被清扫过的安全区。
奥萝拉选择相信路德维希。
军队直线向前推进了一天一.夜,速度快得几乎能赶上奥萝拉他们那时。
而就在第二天夜晚,棕发骑士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殿下,抓到了。”
路德维希放下手中的书册,瞥见奥萝拉蠢蠢欲动的模样,他按住少女的头,冷声命令:“你老实呆在帐篷里,不准出来。”
说罢,便走出了帐篷。
背叛者是名褐发士兵。
正当他以为没人注意到自己,偷偷摸摸拿出匕首准备划破手腕时,被监视他的人抓了个正着。
双臂被皮带紧紧束缚,他被强硬地拖至路德维希跟前。
膝盖一阵剧痛。
随后,他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上。
路德维希接过这张从背叛者身上搜来的黑色卷轴,谨慎之下没有打开。灰蓝色眼眸冰冷地盯着背叛者,问:“解释,诺伯特。说个理由让我放过你的血亲。”
至于他,必死无疑。
诺伯特听出了路德维希的言外之意,垂头沉默在原地。
“不肯说?”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抬手。
便有四名士兵协力搬着一个直径足有一人高的轮子走了上来。他们将曾经战友绑在沉重的铁质轮子上,四肢沿着辐条放置。
诺伯特整张脸陡然失去了血色,他已经能猜想到后面的刑罚。
接下来,会有人用棍棒将他体内的骨头一根一根敲碎,把他的身体砸成肉泥状,最后成为乌鸦的大餐。
“我说,我说。”
他的眼中浸满恐惧,崩溃开口:“就在半年前,有个头戴兜帽的高瘦男子找上我。他用我父母的生命威胁我,让我通过选拔,进入您的巡行军队。起初,他只是打探您的行踪。直到上周,在斯奥堡有人偷偷塞了这张卷轴给我,让我在合适的时机用鲜血唤醒它。”
“塞给你卷轴的人是谁?”
“不认识。”
诺伯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都抖了出来,他咽着唾沫,森冷的寒意径直从底下铁轮弥漫上来,将他的血液冰冻。
他没有为自己求饶,只是用绝望的声音请求道:“殿下,求您保护好我的父母。”
路德维希:“堵好嘴。”
帐篷里,奥萝拉敏锐地听到了一声声铁棍的敲击和奇怪呜咽。
疑惑蓦然涌上心头。
她无视了艾娜的劝阻,掀开帐篷门。
视线还没捕捉到画面,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捂住眼睛。
“别看。”
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是兰斯洛特的嗓音。
作者有话要说:修好了,是说好的双更!
哥哥和妹妹就是生死相依的兄妹啊(震声)
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