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眠半跪在地上,费力地喘着气。
那命中熊鼻子的符纸里，凝聚了她体内剩下的所有灵力，以至于现在的她站都无法站稳。
更别提再操纵飞行法器。
白栀眠平息了下心情后,从乾坤袋中掏出苦涩的特殊药丸，服下两颗。
又塞了几颗给身旁的四人。
倪舜见白栀眠驾着小白云缓缓上升，他出声问了句：“师姐,你要去哪里？”
“去找阿夜。”白栀眠边答,边将额头上的清静符摘下。
幻境破碎之际，她还在想着包围圈外的少年。
Boss已被击败,幻境随之瓦解，小妖兽们也会因此消失。
但……他们身上的伤痕不会自动愈合！
他们在幻境中所升级的经验，不会受到幻境消失的影响，同时,他们受到的伤害，也属于真实伤害。
“对了。”白栀眠临走前,还不忘在事后维持人设,“多亏了阿夜的符纸,我才能打倒那妖兽。”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到底哪一处是致命一击？我看到白师姐用数张符纸，贴满了妖兽的脸……”
“真的只是符纸的效果吗？”
几人不禁想起外门弟子间的传闻。
此前身在内门的白栀眠也许没听过，但他们四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说起来。”倪舜吞了吞口水，“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大群妖兽的惨叫声？”
听上去像是从包围圈外传来的。
那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导致倪舜差点以为是自己劳累过度,出现了幻听。
“好像有……”牧景浮回忆了下,“但我在专心施法，就没太注意。”
见牧景泽和月莘也表示他们没有听清，倪舜忍不住再次自我质疑。
是他听错了吗？不可能吧。
那悲惨的叫声从大火点燃,一直持续到妖兽被师姐击败前，甚至隐隐盖过了圈内妖兽的怒吼。
……
某棵高耸的树上，少年默然而立，注视着那道漂浮在空中的身影。
方才她击杀妖兽的画面，他全都看在眼里。
两旁的景物在不断地向下塌陷，云团托着的白栀眠却越飞越高。
“阿夜——你在哪里呀——”呼喊声中夹杂着明显的焦急感。
司岸的眼睫微动，低眸望向手中的那把剑。
剑刃上沾满了妖兽的血迹。
一身白色道袍也被污染成了浑浊的颜色。
啧。
所以说，使剑真麻烦。
会脏，还吵。
司岸扯了扯嘴角，随手将幻化出的剑捏碎。
“师姐，我没事，幻境外见。”他传音道。
—
灭芯长老怎么也想不到，六人能在一天之内突破第三层幻境。
先前引路的弟子不再是冷漠的面瘫脸，反而带上了点打量和惊疑的神情。
当他忍不住问起他们是如何打破幻境的时候，牧景泽腼腆地笑了笑。
“能击败那只妖兽，一半的功劳在于我们六人齐心协力，另外的一半则得归功于白师姐的最后一击……”
白栀眠满脸骄傲地昂起头。
余光瞥见慢众人一步走出幻境的少年，她又补充道：“还归功于阿夜师弟给我的那些符纸，威力极大。”
说着，她一溜烟儿蹿到少年身旁，往他手里塞了颗药丸。
“阿夜阿夜，你快吃这个补一补！”
司岸望着手里似曾相识的药丸，轻皱了下眉。
斩杀那些妖兽倒没太大难度，甚至都无需挪用白栀眠的灵气。
只不过。
少女明晃晃的笑容还在眼里。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接过那颗药丸。
灭芯长老好不容易从琐事中抽身，赶到空响塔时，他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
那个态度嚣张的内门弟子，修为竟已升到了炼气中期！
当灭芯长老查看完幻境留存的影像，半天都没回过神。
筑基期的妖兽虽然凶残，但到底缺少灵智，五人合力将其击败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在他眼里，白栀眠的致命一击更像是误打误撞。
因此令他震惊的是，少年只身一人，仅凭一把剑，竟能击杀掉上千只妖兽！
并且从影像中的画面来看，他几乎没受什么重伤……
“恭喜你啊！”牧景泽和月莘真心实意地祝贺。
“恭喜恭喜！”身为室友的倪舜也觉得与有荣焉。
“什么！”白栀眠震惊脸，“师弟你这么快就提升了一个境界！”
惊讶过后，仔细一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空响塔本就是轻虚宗设置给宗内弟子提升修为的地方，阿夜能够独身对抗上千只妖兽，定然也会从中得到经验，再加上她给的药丸辅助，修为有所上升也是正常的事。
司岸一脸无动于衷地接受着众人的轮番问候，也不怕那长老会看出什么端倪。
他制造了三两个假象，足以蒙蔽那长老的视线。
先前白栀眠提过让他尽快将修为提升至炼气后期，他也了解到轻虚宗的宗门任务要求搭档二人的修为相差至多一个境界。
正好，这一趟来空响塔顺手把表面上的修为调一调。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后天还要上课。”灭芯长老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随后，他借着事务繁忙的理由先行离开。
白栀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拉了拉身旁少年的衣袖。
“师弟，你说灭芯长老会不会因此记住你？”
“会。”司岸道。
“不止那位长老。”牧景浮忽地出声道，“我看今日过后，整个宗门都会知道某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将修为提升了一个境界。”
“欸？”白栀眠一愣。
她记得之前原书男女主也是这么个路线，也没见宗门里有人大肆谈论他们的事啊。